由於催夢茶的副作用,白鳳隱睡到天大亮還沒有睜開眼的意思,直到雲疏醉匆匆進門將她推醒。

“鳳隱?鳳隱?快醒醒,我們得走了。”

白鳳隱艱難地撐起沉重眼皮,看了一眼天色,隨後翻個身懶洋洋道:“今天不做生意了,我要睡覺。”

“再睡可真要把命睡沒了。”雲疏醉毫不猶豫掀起被子,一把將衣衫塞進白鳳隱懷裏,卻沒有半點猥瑣之意或是難為情,語氣急促而緊張,“那些人來得比我預料要快,現在已經到了前堂,林姑娘正在阻攔他們拖延時間。快,我們從後門走。”

揉了揉眼睛呆愣半晌,白鳳隱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那些人”指的是誰,立刻兔子一樣從床榻上跳起,兩隻眼睛瞪得溜圓。

“又來了,這麽快?有完沒完?都不讓人睡個安穩覺嗎?”

“都是奔著取你性命而來,誰會管你睡沒睡夠?趕緊,再拖遝就來不及了。”雲疏醉無奈至極,再次催促。

打流氓鬥地痞,她白鳳隱能以一敵百,打完之後臉不紅氣不喘還能有精神喝酒耍骰子;可是麵對那些功夫套路不盡相同又有內力加持的江湖人士,就算能打過她也抗不了太久,早晚要吃虧。

打不過,那就跑,這是她一貫原則,吃虧不是福是傻。

先避避風頭再說吧。

困意已然全消,白鳳隱匆匆忙忙換好衣衫出門,一眼就瞥見前位於樓下的前堂擠滿一堆人,吵吵嚷嚷亂成一團。

“快走。”雲疏醉一邊壓低聲音催促,一邊輕輕推搡白鳳隱後背。

白鳳隱沒有穿男裝,而是一身顏色樸素的襦裙,混在琳琅閣的姑娘們中間絲毫不顯眼。借著這身行頭的掩飾,白鳳隱和雲疏醉順利地走下樓梯,神不知鬼不覺往後門潛去。

就在小二偷偷為二人打開後門的刹那,白鳳隱聽到前堂傳來一陣驚呼。

“呀!打人了!打人了!”

“九九姑娘!血……流血了呀!”

“你們這群惡匪!這可是潁陽王世子,你們竟然也敢打!”

白鳳隱的心猛地一沉。

雲疏醉見她突然停步,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妙。然而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白鳳隱用力推開他,轉身頭也不回向前堂衝去。

用朋友的犧牲來換取自己的利益,即便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善男信女,仍然做不出如此混賬的事情。

“放開他們,你們要找的人是我。”瘦削略顯單薄的身影毅然走到人群中央。

低頭看看被推倒的風南岸,再看看額角流著血的林慕染,怒火在白鳳隱心裏騰起,透過那雙明眸,毫不遮掩地襲向那一群自詡名門正派的江湖人士。

那雙眼眸裏的鋒利仿若最堅硬刀劍,割過每一個在場江湖人士的心魂膽魄,居然令前堂一瞬安靜,沒一個人敢於妄動。

雲疏醉緊隨其後追來,大致掃一眼聚到一起的江湖人士,看到為首的人時不禁倒吸口氣,規規矩矩低頭行禮。

“疏醉見過鮑師叔。”

鮑順狠狠瞪了雲疏醉一眼,手中長劍陡然拔出,直指白鳳隱。

“你還有臉叫我師叔?小兔崽子,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殺了她,否則別想再回鼎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