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定塵起身,默默整理好衣襟,鳳眸微斜瞥向白鳳隱:“你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的功夫又不如我,就不怕我真的做出不軌之事?”

“想要霸王硬上弓,你有這能力,但沒這必要。”

白鳳隱翻身越過,噗通躺在他身側空位上,悠悠閑閑閉起眼,嘴角還噙著勝利笑意。

他是俊朗多金又手握重權的殞王,想要什麽女人得不到?真想對她做什麽也不會羅裏囉嗦拖到現在。

兩相對峙先輸一籌,容定塵難免有些不悅,離開床榻坐到椅子上,倒杯茶心不在焉道:“說說輕舞的事。說完你就可以睡了。”

白鳳隱很困,卻也知道容定塵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悶聲悶氣三言兩語把來之後發生的事簡述一遍,而後翻身背對容定塵,扯過棉被把自己裹成一團。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既然輕舞厭恨我,那麽她應該會親近同樣和我有仇的人,隻要你我之間表現出敵意,你再接近她會更容易。”

白鳳隱悶哼一聲,用被子蒙住頭。

端著茶杯把玩半天,容定塵忽然想到什麽,嗓音提高半分:“對了,今天我聽幾個樓裏的姑娘說,你在第一天來的時候曾把我貶低得一文不值?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又醜又惡毒……怎麽,不敢承認?”

房間裏安靜少頃,忽地鼾聲大起。

“白鳳隱,裝睡是麽?”容定塵眉梢高高揚起,放慢語氣緩緩道,“好,今天不說這事。來日方長,總有你還債的時候。”

白鳳隱躲在被窩裏無聲偷笑,在得意與安逸的催眠下很快沉沉睡去,卻不知,有雙帶著暖意的視線盯了她很久,很久。

難得的安眠之夜眨眼即逝。

次日天剛亮,白鳳隱就被毫不留情推醒。

“起來。我要走了,長門司還有很多案子要處理。”容定塵似是一夜未睡,臉色微微有幾分蒼白。

白鳳隱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臉色怎麽這麽差?”

“我有病,你有藥?”容定塵走到她麵前,伸手將她頭上發簪拔掉。

烏黑長發如瀑流淌,披散在白鳳隱背上直至腰間,柔順而又厚實。

“幹什麽?”白鳳隱皺眉。

丟掉發簪,容定塵弄亂自己衣襟,又扯爛白鳳隱衣袖,弄得她一身破破爛爛,狼狽不堪。

“這樣,我才更像是無惡不作的壞人。”

白鳳隱恍悟。

他這是打算製造她被霸王硬上弓的假象,這樣一來鳳娘與殞王有深仇大恨的戲碼就算做足了,她也能以此為借口主動接近輕舞,獲得憎恨容定塵對輕舞信任。

隻不過,他的名譽要完蛋了。

“還真夠賣命的,不愧是皇上心腹。”白鳳隱的心莫名涼了一下,語氣也隱隱有絲嘲諷味道。

不等容定塵質問,白鳳隱用力揉亂自己頭發,甚至還狠下心在手腕脖子上狠狠擰了兩下,看著銅鏡裏慢慢顯出青紫淤血的傷痕,滿意地回身拉開房門。

外麵,一道道等著看好戲的目光齊齊襲來。

白鳳隱雙臂緊緊交抱護住胸口,柔軟唇瓣在潔白貝齒緊咬下失去血色,兩隻美眸中充斥著太多太多複雜眼神,一團怒火恨意毫不遮掩噴向容定塵。

“容定塵!你個烏龜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