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隱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揉揉眼睛仔細看去,在容定塵臉上看到她認為很賤的淺笑後,毫不留情一枕頭飛過去。

“滾!出去睡!”

容定塵接住枕頭夾在臂下,緩步走到床榻邊,迎著白鳳隱瞪得溜圓的眼睛,動作優雅地倒在床榻上。

“信不信外麵有人在偷聽?不弄出些該有的動靜,你就不怕照人懷疑被戳穿身份?”枕著手臂揚起眉梢,容定塵嗓音依舊清冷,卻多了三分調笑味道。

白鳳隱恨不得一枕頭悶死他。

“要叫你自己叫,我沒工夫陪你演戲。去,那邊有凳子,你湊合湊合過一晚上,我要睡覺了。”白鳳隱用力推了他兩下。

青樓的夜最是熱鬧,晚上各種聲音此起彼伏,白鳳隱幾天沒睡好覺一點沒說謊。如潮水般湧來的困倦讓她越來越遲緩,一個不注意,居然被容定塵抓住手腕,踉踉蹌蹌險些倒在他身上。

低頭要罵他,四目交對的刹那,到嘴邊的話突然不翼而飛。

這種角度審視容定塵,與之前幾次打量又有不同。

容定塵是皇族,骨子裏流淌著沉澱多年的優秀血脈,容貌上自然高人一等,無論是眉眼還是口鼻都生得精致,俊美而無女氣之感。然而他渾身上下最與眾不同的,是他的氣質。

他一直在用淡漠和漫不經心偽裝自己,試圖讓人放鬆對他的警惕。

不過白鳳隱有雙毒辣的眼睛,早就透過他俊朗表皮看到那份被刻意掩藏起的風姿氣魄……那是種很難形容,會讓人心生敬畏之感的奇怪感覺。

有些……像是真命天子與生俱來的威勢。

“你的眼神讓我感覺很危險。”容定塵打破突如其來的安靜,滿口無辜語氣,“太平盛世,王法昭昭,你以為非禮良家男子後能逍遙法外嗎?”

白鳳隱回過味來,這才發現自己半個身子懸在他上方,兩個人之間距離不過幾寸,已經進入曖昧的距離範圍。

看著那雙故作玩世不恭的眼眸,白鳳隱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調戲王爺……會是個什麽感覺?

“深更半夜的,王爺非逼我動手是嗎?我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又不是沒交過手,你可曾占過便宜?”似是打定主意要澆滅白鳳隱的氣焰,容定塵仍不肯放手。

“這是你說的。”

白鳳隱猛地掙脫他手掌,單手撐著床榻,另一手貼到他胸口,一點點,一點點,將他的衣襟撩開。她每一個動作都極盡誘惑,柔軟而優美,就像她揮劍殺人時一樣。

容定塵知道她不可能做些什麽,不過是與他比耐性、比臉皮罷了。是而他不躲不閃,反而帶著看戲般神情觀看,就好像正在被解開衣衫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一個女人,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就算她膽子大些,難不成還真敢解開他衣衫?

他看著,等著。

等她臉紅停手,到時候就可以笑她明明放不開還偏要裝無畏了。

然而白鳳隱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散亂衣襟之下,潔白中衣已經清晰可見時,她仍麵不改色緩慢動作,無論表情還是眼神都沒有半點驚慌破綻。

“夠了!”

終於,在微涼指間貼到他胸膛皮膚那一刹,容定塵忍不住低喝,緊緊握住她纖細皓腕。

白鳳隱露出得意笑容。

“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