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大碗茶的是我國北方地區的一個習俗。賣茶水的在街邊擺個茶攤兒,賺份買菜錢。隻要擺一張小桌兒,幾個小馬紮、小板凳,幾個粗瓷大碗,一把紅泥大壺,外麵包上棉壺套,以便保溫,壺裏沏的大多是廉價的大葉茶或者茶梗兒、茶葉末之類的茶料兒。天津是京畿要衝、北方漕運樞紐,船工、腳夫、車夫等體力勞動者辛苦一天,領了微薄的工錢,先到茶攤歇歇腳,喝碗大碗茶,又消暑又解渴。還有過往客商,走累了,也會在道邊歇歇腿,喝上幾碗茶。賣大碗茶的不吆喝,一把紅泥大壺,包上棉布套,擺上幾個“豆腐碗”,就是幌子。

為了讓喝大碗茶的人“對口兒”(溫度適中),攤上既有扣著的空碗,也有盛半碗茶水的。有喝大碗茶的人來了,賣茶水的先問一聲:“燙嘴的,還是對口兒的?”喝熱的主顧,就用空碗現倒茶水,喝“對口兒”的主顧,就用半碗涼茶添上熱茶。

賣大碗茶的,雖然沏(或者煮)茶用“大葉兒”,但很講究幹淨,用過的碗要刷要燙,碗邊兒不能有汙垢。過去,老南市三不管賣大碗茶的小販,還兼賣煮熟的大仁果(鹹落花生)。每天收攤時的剩茶,除去家人喝飽以外,都倒進下水井裏,第二天決不再煮一遍賣“回鹵兒”,也就是“餿茶”。

這裏我還想說一下我所知道天津最早的冰茶。

上世紀90年代,在大胡同新開路和小馬路的街角處,有一位老奶奶,出售冰茶,那時候,天津的飲料有幾種,其一是山海關汽水,其二是雪碧汽水,其三是可口可樂,都是玻璃瓶包裝,後來開始有了塑料瓶的雪碧和可樂,並且有大包裝和小包裝兩種,大包裝的大約六塊五到七塊,小包裝的兩塊五到三塊。

當時我經常去大胡同上貨。夏天,一次與朋友同去上貨,那位朋友對我說,我請你喝“冰茶”,我不太理解,第一,茶水在我印象中不可以喝涼的,第二,如果喝剩茶,據老人們說肯定的鬧肚子。那個朋友對我的質疑,並不理睬,於是我跟隨他來到那位老奶奶的茶攤前,當時的茶攤,一般都是大碗茶,二分錢一碗,有一點茶水的顏色,沒有一點茶水的味道。

到了老人的攤位前,朋友要了一個大瓶的冰茶。那是一個大號的雪碧瓶子,瓶子裏是滿滿的一瓶子茶水,下麵三分之一是浸泡開的茶葉,整個瓶子裏都是冰碴兒,老奶奶給了我們兩個玻璃杯,朋友擰開瓶蓋,倒了一杯冰茶遞給我,一口下肚,我地媽呀,那才叫個爽!濃釅的茶水,冰涼的溫度,淡淡的甜味,真的令人拍手叫絕,一大瓶子冰茶,僅僅需要人民幣五毛錢,值,真值!我們把一大瓶子冰茶從容下肚,腦門上的汗珠已然消失,即便走在火紅的驕陽下,心裏的涼爽已經滲透到皮膚表層,不覺得熱了。

那是我第一次喝冰茶,一種自製的冰茶,時間大約在上世紀90年代初。此後很長一段時間,飲料公司的冰紅茶才問世,而且是康師傅在天津的公司最先生產的,我個人認為,他們或許是受到了那位老奶奶的啟發,因為那時候,隻有大胡同有,大胡同隻有老奶奶家有,那個味道與後來康師傅的冰紅茶相差無幾,所以我一直喜歡喝冰紅茶,原因大概就是緣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