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思強忍住言語,抿緊的嘴唇和咬緊地上下齒抖動得停不下來。

    許向陽見易思思半晌無回音,喃喃地說:“思思姐,你的心是鐵做的嗎?就算我哥對你犯過不可饒恕的過錯,可他是個人啊!他是個人啊!”

    易思思聽不下去了,慌亂地關掉手機,將它扔到一邊,突然感到一股滑膩,易思思看了一眼手心,上麵沁滿了汗珠。

    易思思不知道自己為何滯留在停車場,她沒有勇氣麵對許向軒,更沒有顏麵麵對許向陽。時間一秒一秒劃過,也不知自己在車內呆坐了多久,易思思突然發現許向陽行色匆匆地往停車場跑過來,駕著他的車一溜煙地離開。

    易思思頓時怒了。許向軒還在醫院,還有什麽事情比他更要緊。

    易思思真想追上去質問他,可是內心卻湧出一種悸動和期盼。她可不可以去看他一眼,就看一眼便離開。

    易思思滿懷忐忑地進入了醫院,詢問了病房位置並簽上名。醫院裏的甬道那麽長,路癡的她幾乎要迷路,可是她憑著直覺,遁著他的氣息,找到了他的位置。

    許向軒光潔如玉的肌膚不帶一絲血色,嘴唇幹裂,眉頭緊鎖。他的肩上纏著繃帶,手腕上那道手銬的勒痕居然仍在。易思思覺得自己的心突然腫脹起來,撐地胸口不能呼吸。

    易思思緩緩坐在床旁座椅上,床頭有一杯冰水,想必是許向陽預備的,易思思將水杯握起來,試圖用手心的溫度將杯中的冰塊融化,可無濟於事。

    易思思此刻真恨美國人的風俗習慣。他們居然從不喝溫水,隻喝冰水。就連孕婦剛分娩完,醫生也會屁顛屁顛地為她們端來一杯冰水,這樣的行為在中國簡直形同謀殺。

    易思思將冰水送入嘴裏包住,直到感覺不到一絲冰涼時才一點一滴地吐在自己的手帕上。

    易思思用手帕沾了水,輕輕潤濕許向軒幹裂的嘴唇,動作極其輕柔:“向軒,或許我從來沒有因為木馬的事情怪過你。可是,我卻不能原諒你,是你的懦弱和愚蠢埋葬了我們相愛的路。向軒,時光不能倒流,我們回不去了。所以請你原諒我的狠心,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在不相交的時空裏慢慢變老。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幸福下去。”

    易思思輕手輕腳地離開,許向軒的眼皮沉沉地抬起來。

    許向陽回到醫院時,許向軒正試圖坐起來,掙紮得使勁咳嗽,幾乎要把肺給咳出來。

    許向陽衝上去扶住他,見他蒼白的嘴唇竟然有一抹笑意。

    “哥,你什麽時候醒的?快躺下休息。”

    許向軒執拗地坐起,朝大門方向望去。

    “哥,你是不是在等思思姐過來?不用等她了,剛才在簽到簿上看到她的名字了,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哥,思思姐來過。”

    許向軒全身上下劇痛無比,一股火氣從喉嚨一直燃燒到五髒六腑,仿佛要將他整個人撕裂。

    可他心裏卻如注了一股清泉一般,無比甘甜。

    許向軒的低喃虛弱無力,可聲音裏有了一線生機: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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