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為何放手的那一刻,竟比方才二人糾纏掙紮時,更加疼痛。

    易思思用盡全身力量推開許向軒,垂下眼簾,轉身踏入雨幕。

    許向軒三步兩步便追過來,將外套脫下來,披在易思思單薄的身上。易思思嫌惡地解下許向軒給她披上的白色外套,毫不留情地朝遠處扔了出去。

    “我討厭你,你看不出來嗎?還不趕緊消失。”

    語畢,低著頭朝前方奔跑。易思思討厭他,更討厭自己。為何自己麵對他的哀求時會心誌動搖,惘然若失。

    前方路滑,易思思腳背一歪,腳踝頓時崴了一下,蝕骨的銳痛穿過來,可她卻覺得腳上的疼痛比不上大腦的昏脹。

    易思思身體一側,扭曲地倒在水幕裏。許向軒慌了神,奔至她身旁,將她扶起來。

    “易思思,崴到腳了?”說時遲那時快,許向軒已將易思思的高跟鞋脫掉,想為她揉揉腳踝。

    易思思搶過自己的高跟鞋,用尖跟的那一頭砸向他的肩膀。

    “滾……你給我滾……”

    許向軒肩上的白襯衣立即破了一個洞,滾燙地鮮|血從洞裏流出來,被雨水衝刷,浸染了整片。

    易思思一時間怔住了,感覺自己心髒似乎遭受著淩遲的責罰。她想讓他知難而退,繼續吼道:“滾啊……聽不懂人話?”

    誰料,許向軒遽然將她抱緊,以一種粗魯的姿勢,用盡最大可能的將每一寸肌膚貼近,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裏,這個姿勢幾乎徹底壓空易思思肺裏所有的空氣。易思思下意識得掙紮,他的頭已經埋下來,在她的臉頰上,頸彎裏。溫熱的,鹹鹹的味道襲入易思思的味蕾,混雜著鼻腔裏濃鬱的腥甜。他顫抖著,聲音和身體一道顫抖著:

    “向陽教過,女人說‘滾’的意思是‘笨蛋,過來抱緊點兒。’易思思,是不是這樣?”

    易思思在這樣詭異的姿勢和話語裏安靜了片刻。許向軒似乎累了,稍稍鬆開了雙臂,易思思終於恢複了正常的肺活量,可為何整個空氣裏全是他鮮|血的腥甜和淚水的濕鹹?

    易思思感覺自己滿臉都是水,也不知道臉頰上的究竟是雨水,他的眼淚,還是自己的淚水。就在準備推開他的那一刻,易思思腦子轟的一下閃現出一道白光。

    許向軒冰涼的嘴唇落在了她的臉頰上,他吮掉她臉上的水霧,最後印在她濕潤的唇上。他生澀地輾轉,那麽急切,那麽欣喜若狂。可他真是個蠢貨,甚至不知道需要用舌頭撬開她的牙關,就這樣步步緊逼,壓製得她無處可逃。

    易思思的手掌抵在許向軒的胸膛上,用力一推,終於哆嗦著掙開了他霸道卻不純熟的吻。

    易思思拿手在嘴唇上抹了一把,怎麽也抹不去滿臉的震驚和失魂。

    她的聲音很輕,可一出口對許向軒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

    “Disgusting!(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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