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思的老板弗蘭教授既是學院知名教授,又掛職學校對外交流中心主任。易思思的秘書工作是處理與中國長安交通大學的交流工作,常常需要往該高校寄送交流物品。

    一天,老板突然出現在眼前,開玩笑地說道:“你來美國之前一定沒有想到自己會幹快遞員的工作吧?我知道你們中國家長都是對孩子寄予厚望的……”

    易思思正蹲在地上給包裹粘透明膠帶,抬起頭,對上老板略嘲的眼神。易思思嗬嗬一笑,自嘲道:“確實沒有想到,不過快遞員也是項很意義的活計,鍛煉了我的耐心和毅力……”

    易思思知道老板其實並沒有惡意,美國人與人交流非常直接,不會轉彎抹角,雖然她心裏仍有些不開心。

    辦公室裏時常閑聊。一天,道格放下手中的工作,對辦公室裏另兩人說道:“我最近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笑話:A dyslexi walks into a bra(誦讀困難者走進一個胸罩)。”

    語畢,瑪麗爽朗地笑個不停,易思思完全沒有聽懂,隻好跟著淺笑。

    瑪麗仿佛看出易思思的困惑,耐心的解釋起這個笑話的含義。

    “思思,你可能不知道dyslexic這個詞。這個詞是指因大腦受損,數據處理的區域發生異常引起的疾病,表現是無法正常誦讀文本,常常將詞匯中的字母順序看顛倒。”

    易思思驀地領悟。事實上這個詞語易思思剛在閱讀心理學課程上學過,隻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可易思思仍不理解這個笑話的笑點在哪裏。

    “美國的很多笑話都是這樣開頭的:a man walks into a bar 。(一個男人走進一間酒吧)”

    易思思終於徹底理解了笑話的含義,連連向瑪麗道謝,也跟著大笑起來。隻是,笑聲中帶了幾絲苦澀。

    來美國半年之久,易思思的英語已經非常流利,可是這樣的場景仍然層出不窮。她參加美國朋友的派對,大家都是三五成群,有說有笑。易思思站在人群裏,鮮有人搭訕,她也不知道找誰去說話。有時搭上話,也是她問一句,他們答一句,他們問一句,她答一句。

    上課時、派對裏,大家嘰裏呱啦的笑,易思思也裝著一起笑,因為一個人不笑,會顯得很尷尬,裝著裝著,竟變成了一種習慣。

    一向自信滿滿,自詡左右逢源,遊刃有餘的易思思笑著笑著,心跟著大笑的節奏抽搐地發疼——原來自己的存在是如此多餘。

    然而,樂觀的易思思從來不會自怨自艾。在美國,雖然沒有結交無話不談的閨蜜,但是她擁有恒叔和小源子這兩個朝夕相處、相互扶持的好基友,喜陽陽、美熙兩個可愛的弟弟妹妹,馬露和史玉瑩這樣的可以分享生活瑣事的女朋友。她的圈子很小,但是她很快樂。

    易思思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張冷峻的麵容。心道:“好像剛才少算了一個人。許向軒——他應該算是我的新朋友。或許,我們會成為不錯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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