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會是他嗎?

    易思思神色倏地大變,有些倉皇地站起身來,隻向著父母匆匆地說了一句“我去廁所”,然後便去追那個已經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

    她多想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找到他,撲向那個溫暖真實的懷抱。

    易思思越行越遠,機場大廳人聲鼎沸,易思思的高聲呼喚引來了無數目光:“老薛,你給我出來……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沒有死。”

    沒有人走向她,也沒有人從身後輕輕抱住她。易思思頓住不動,失落、委屈、愛意、恨意席卷而來。易思思跌跌撞撞地擠向一方大石柱,身貼冰涼刺骨的大理石肌理,緩緩地跌落……

    易思思怎麽也想不到,兩年多的堅牢戀情竟會在幾個月間急轉直下,恍若一場噩夢。

    親眼看到在那張屬於自己的床上,神情錯愕的薛浩然身旁蜷縮著一個惹人憐惜的赤|裸身體——那一定是一場夢。

    在自己最無助的那一天,親眼目睹薛浩然攙著另一雙手棄她而去——那一定是一場夢。

    在自己久尋未果,終於投奔薛浩然工作的藝術團,收獲的卻是幾句涼薄話語:“你不知道他已經離開藝術團了嗎?也對,他離開的並不光彩。我猜,他應該是和張鑫私奔了吧……”——那一定是一場夢。

    馬不停蹄地趕往薛浩然兼職的誌願者聯盟,得到的消息更是晴天霹靂:“薛浩然同誌,在這次抗洪救災中失蹤了一個月了,生還幾率很小,請節哀……”——那一定是一場夢。

    易思思深蹲的身體,許久都沒有站起,沒有人聽得到她的喃語:“我寧願你和她私奔,我不在乎,不怪你,我隻要你活著……”

    飛機起飛了,易思思和田源並排坐在前往芝加哥的美聯航經濟艙。他們沒有說話,這一刻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閉上眼,離別時母親泣不成聲的嗚咽;父親踮起腳,身體幾乎跨過圍欄的朝自己不斷招手的身影鐫刻在腦海裏。

    紛繁的念頭無可抑製地爬上心頭:多數時候,不是我們凝視父母的背影,而是承受他們追逐的目光,承受他們不舍和牽掛。最後才漸漸明白,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像父母一樣,愛我們如生命 。

    或許曾今有過,可那個發誓“惜我如命”的男人如今身在何處?

    易思思吐出一口濁氣,背井離鄉又何嚐不是新的征程起航?一行淚無聲無息的順著她的臉頰滑落。這一幕,同樣閉目沉思的田源並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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