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裝了這麽多?”美芽聽著男人的絮絮叨叨,越聽一顆心就越軟,身子也跟著軟,大蝦仁兒似的蜷在男人的懷裏,手指在男人的胸膛上來來回回地畫著圈,半晌又蹙著眉為難地道,“你這裏頭已經都堆得滿滿當當的了,以後怕都沒有地方裝咱們的娃娃了,這可怎麽是好?”

“你這促狹的小妮子!”鍾明巍笑著親了親姑娘微微出汗的額頭,一邊捧著她的臉,柔聲道,“對丫頭來說,這顆心很大很大,可以裝進去所有關於丫頭的人和事兒,所以自然有娃娃們的位子,你就不要擔心了。”

“那對旁人來說呢?”美芽歪著臉道,一臉吃飽了沒事兒找事兒的欠揍德行,“是不是也是很大很大、能包容萬物呢?”

“那可不行,”鍾明巍由著她撒嬌,果斷地搖頭表忠心,“對於旁人來說,這顆心且小氣呢,比個針鼻兒也大不了多少。”

“嘿嘿,鍾明巍,我就喜歡你這從來不說謊的性子!”撒嬌成功的小姑娘登時喜笑顏開,環著她家男人又親一口,再說出來的話都咬不動豆腐了,“鍾明巍,你怎麽就這麽好呢?”

“丫頭,你、你先放開我,”鍾明巍有點兒難堪地朝後弓了弓身子,氣息有些不穩地道,“你……你抱我太緊了……”

“怎麽?你不是最喜歡我這樣……”美芽一怔,隨即就明白了過來,一邊乖巧地鬆開了手,然後紅著臉小聲道,“那……那要怎麽辦?這、這還得有六七個月呢……”

“沒事兒,我去洗個澡。”鍾明巍的臉也有點兒紅,他是真的不自在,自美芽有了身孕之後,他就一直隱忍著,雖然辛苦卻也甘之如飴,隻是這個時候和美芽靠的實在太近了,肺腑裏頭都是美芽的味道,他是實在受不了,當下鍾明巍訕訕地放開了美芽,就站起了身。

“大天白日的洗什麽澡?”美芽小聲嘟囔著,一邊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水汪汪的一雙眼巴巴地看著男人,再開口的時候,就帶著羞怯了,“明巍,其、其實我手挺巧的。”

鍾明巍驀地嘴角一陣抽搐:“……能有多巧?”

“你想見識見識啊?”美芽低著頭噙著嘴笑,不等鍾明巍回話,她就利索地下了軟榻,然後拉著男人就朝寢殿走,“等下你就知道了。”

……

天定元年二月二十

何承誌啟程奔赴西北。

……

禦書房。

美芽吩咐小廚房做好了午膳,過來和鍾明巍一道用膳。

“思文呢?”鍾明巍瞧著她是自己來的,隨口問了一句。

“正睡著呢,”美芽道,一邊投了帕子給鍾明巍擦手,一邊感慨道,“剛剛送走了何將軍,小家夥嚎啕大哭了好一場呢,後來哭累了,就睡下了,我吩咐宮人把偏殿收拾好了,以後他可以在偏殿住著。”

“隻是到底你如今的身子也不適合顧看個孩子,況且又是最頑皮的年歲,”鍾明巍沉聲道,一邊扶著美芽坐下了,一邊又道,“況且思文這個年紀也該準備著請先生識字讀書了。”

“他這才四歲啊,”美芽一怔,“是不是太小了?”

“不小了,尋常皇子四歲都該進上書房讀書了,”鍾明巍含笑道,一邊盛了一碗三絲湯遞給美芽,一邊柔聲道,“快趁熱喝,你這兩天難得胃口好,不怎麽害喜了。”

“可是思文又不是皇子,用不著這麽嚴格約束吧?”美芽一臉不以為然地看著鍾明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