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思文說的很對。”何承誌一臉欣慰,伸手捏了捏何思文的白嫩的臉頰。

“何將軍,這過了景運門,前頭便就是景仁宮了。”在前麵引路的宮人,停下來,跟何承誌介紹道。

“好,”何承誌點點頭,仰著頭打量著上麵的牌匾,然後牽著何思文朝前走,迎麵就瞧著有兩個小太監正拉著一車草料往前走,何承誌甚是詫異,他是在寧古塔做慣了農活的,自然一眼瞧出來那草料是個什麽用途,當下就好奇地跟宮人打聽,“怎麽?宮裏竟然也會喂牛嗎?”

“是啊,”那宮人含笑解釋道,“萬歲爺和娘娘甚是懷念從前在寧古塔的農耕日子,也想著為天下人做表率,所以便就在禦花園開了三畝地親自耕種,眼看著天兒轉暖了,所以這是準備著要春耕了。”

何承誌大吃一驚:“萬歲爺和娘娘竟要親自耕種?”

“是啊,這程子,皇後娘娘還親自挑選種子呢,”宮人含笑道,瞧著何承誌一臉的震驚,當下又有點兒憋不住地跟何承誌道,“而且奴才還聽聞,萬歲爺是要親自下田耕種呢,說是要親手種出莊稼來供娘娘和未來的皇子公主食用呢。”

何承誌回想著早朝之上,鍾明巍的一派尊貴氣度,實在想象不出他挽著褲腿、扶著犁下田耕種是個什麽模樣,不過心裏卻甚是慰藉溫暖,然後點頭感慨道:“萬歲爺對皇後娘娘可真是情深意重。”

“對啊,萬歲爺和皇後娘娘真真是伉儷情深,外人自是不知道,可是咱們做宮人的是都看在眼裏的,”那宮人年紀不大,性子又活潑,這時候打開了話匣子,就停不下來了,一邊放慢了腳步,一邊跟何承誌道,“萬歲爺日日晨起就怕弄醒了皇後娘娘,都是光著腳去了外殿,這才更衣梳洗去上早朝的,娘娘對萬歲爺也好,每日都親手準備早膳,等著萬歲爺下了早朝之後再一道用膳,就是自從娘娘有孕之後,害喜得厲害,便就不下廚房了,可是每日萬歲爺和娘娘還是一道用膳的,娘娘愛吃什麽,萬歲爺記得比咱們做奴才的還清楚呢,”說到這裏,那宮人又忍不住感慨道,“咱們做奴才的,從前也不是沒伺候過別的主子,說實在的,咱們是見慣了一進宮門深似海的,這宮牆裏頭哪兒有什麽深情可言?可是萬歲爺和皇後娘娘真真佳偶天成,翻遍史書再也找不到第二對了!”

……

何承誌就在這宮人的絮絮叨叨來到了景仁宮,他立在宮門前,蹲下來給何思文整理了衣冠,自己也整理了一番,然後就隨著宮人進去了

景仁宮和何承誌想象的不大一樣,不甚富麗堂皇,可是卻透著濃濃的煙火氣,倒像是過日子的人家,何承誌看著牆邊的一排被裹著棉絮保護的很好的石榴樹,還有前麵一架甚是顯眼的秋千架,這讓何承誌不由得就想起了從前的南山別院來。

“何將軍,您裏麵請。”首領太監過來恭恭敬敬地為何承誌撩開了門簾。

何承誌牽著何思文進了正殿,就瞧著鍾明巍和美芽正坐在軟榻上麵,瞧著他們爺倆進來了,兩人都站了起來,含笑迎上前來。

“屬下何承誌攜犬子給萬歲爺和娘娘請安!”何承誌忙得拉著何思文跪地叩頭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鍾明巍含笑道,“坐下來說話吧。”

“是,多謝萬歲爺,”何承誌和何思文從地上爬了起來,首領太監忙得搬來了繡墩,何承誌坐了下來,何思文卻不敢坐下,就怯生生地站在何承誌身後,悄默默地打量著鍾明巍和美芽,最後目光落在了小幾上一盤山楂糕上,他直勾勾地看著那盤山楂糕,然後就使勁兒地吞咽了一大口口水,聲音挺大的,以至於三人都聽到了,何承誌忙得瞪了一眼何思文,然後又趕緊跟美芽鍾明巍拱手道,“犬子長於鄉野之間,沒規矩慣了,還請萬歲爺和娘娘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