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謝萬歲爺!”美芽含笑接過了金冊金寶,交給顧清桐拿著,然後握住了鍾明巍伸到麵前的手,被他扶著站了起來,當下帝後二人又至香案前燒香祝禱。

“萬歲爺對皇後娘娘可真好啊,”觀禮的隊伍中,傳出一聲感慨,“從前太上皇待真賢孝皇後也是極好的,當時的封後嘉禮可謂是盛大空前,真賢孝皇後當時也是身懷有孕的,可是太上皇卻也沒像萬歲爺這般對娘娘處處照顧有加,聽聞當年封後嘉禮之後,真賢孝皇後的身子便就一直孱弱,以至於後來難產而亡,有人就說是封後嘉禮勞累過度的緣故呢!”

“我也聽說過,當時還感慨太上皇給了真賢孝皇後那麽盛大的封後嘉禮,沒想到後來竟換了真賢孝皇後娘娘的一條命!當真是令人咋舌,”另一個官員道,“倒是咱們萬歲爺對皇後娘娘當真是一片情深,我聽聞萬歲爺之前是想著大辦封後嘉禮的,可是後來娘娘有孕,萬歲爺便就下令省了所有的繁文縟節,更是讓內務府重新做了輕便的鳳袍和龍冠,就是怕勞累了娘娘,這又寸步不離地陪著皇後娘娘,可見萬歲爺的情意。”

“是啊,這樣相互扶持一路不離不棄的情意,倒是比那起子金玉珠寶堆砌起來的情意不知深了多少呢。”

……

眾臣的議論聲中,一直恭恭敬敬臉貼著地麵跪著的何承誌,這時候才小心翼翼地微微抬起頭來,他遠遠地看著香案之前,兩個並肩跪著的人,又看著那香霧繚繞裏,被男人小心翼翼扶起的、一身華服重錦的女子,看著她十指纖纖拿著香,插進了香爐裏,也看著兩人又轉過身來,對著一眾朝臣揮著手,接受文武百官、還有一眾將士的叩拜,何承誌看著姑娘姣好的麵容,還有下巴上那淡淡的一抹嫣紅,忍不住紅了眼眶,他忙得又低下了頭,隨著一眾將士叩拜山呼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

天定元年二月十九

景仁宮

這是何承誌第一次來景仁宮,他牽著兒子稚嫩的手,隨著宮人踩著平整的石子路行走在紅牆黃瓦之間。

“爹爹,咱們這是要去見誰啊?”何思文仰著頭,好奇地問何承誌。

何思文乃是何承誌和其妻鄧氏的獨生子,如今已經四歲了,隻是鄧氏早逝,這些年來一直都是何承誌帶著何思文度日,由於這些年一直顛沛流離,日子清貧,何思文比同齡兒童顯得瘦小許多,卻又比同齡兒童更懂事兒許多。

“今兒,爹爹帶思文去見萬歲爺和皇後娘娘,”何承誌柔聲道,伸手撫了撫思文的頭,頓了頓,然後又道,“等會兒思文見了萬歲爺和皇後娘娘一定要恭敬有禮,知道了嗎?”

“是,思文明白了,”何思文忙得點頭答應,一邊又眨巴著大眼睛對何承誌道,“爹爹一直教導思文,萬歲爺和皇後娘娘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思文都記得呢。”

何承誌蹲下來,取了帕子給何思文擦了擦飄到臉上的一片柳絮,一邊沉聲道:“他們不僅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也是最親近的人。”

“為什麽?”何思文眨巴著大眼睛,皺著眉頭,一臉的不懂,“思文最親近的人,難道不是爹爹嗎?”

“他們和爹爹一樣,都是思文最親近的人。”何承誌又道。

“哦,思文記住了,”何思文點點頭,然後搖頭晃腦地道,“那思文就像對爹爹一樣,對他們孝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