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越發沒有規矩體統了,”絲竹管樂聲中,兩人並肩攜手,美芽的手被鍾明巍緊緊抓著,美芽一直繃著個臉,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穩重得體,可是嘴角還是忍不住向上翹,“從前登基大典,你就鬧出那樣的幺蛾子,這一次竟連我的封後嘉禮你也非要做出這許多花樣來,指不定多少人在後頭議論呢。”

“且讓他們議論去,”鍾明巍把美芽的手抓的更緊了,“好不容易做上了皇上,自然不是為了過受約束的日子,自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啊。”

“那你怎麽知道我舒不舒服?”美芽用餘光掃著鍾明巍,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兒傲嬌,“其實我還挺想自己一個人走呢,那樣才更風光呢。”

“那可不行,”鍾明巍忙不迭地道,“往後的路,都得咱們一道走兒,就是有風光也得咱們倆一起沾才行,”說到這裏,鍾明巍又不痛快地挑了挑眉,“若是你自己走,保不齊有愣頭青敢偷摸觀望打量你的,可是有我陪著,我倒是看看哪個愣頭青是嫌自己命長的?”

“瞧你這小氣吧啦的德行,”美芽忍不住牽了牽唇,抬腳上了台階,一邊瞧著跪在第一排的一眾重臣,忍不住就是一怔,然後小聲問鍾明巍,“何承誌怎麽竟被安排在了這兒?”

美芽的疑惑是有原因的,能排在前麵兒的,不是皇族貴胄便就是肱骨重臣,連陳清玄和龐毅都隻排在了第二排,可是何承誌卻赫然在列,這何承誌乃是罪臣之後,雖然如今除了罪臣身份又中了武狀元,可是不管怎麽樣卻也斷斷不能站在這兒的啊。

美芽越想越是不解,可是驀地又想起了什麽:“定下來讓何承誌去西北了?”

“是,已經定下來了,”鍾明巍沉聲道,一瞥眼瞧著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何承誌,再又瞧瞧近在咫尺的美芽,鍾明巍眼中頓生出一些不忍來,頓了頓,鍾明巍又道,“往後西北邊陲重地,變就要仰仗何承誌了,我想著趕明兒請何承誌來宮裏一道用次膳,丫頭,你覺得如何?”

鍾明巍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是打算在景仁宮宴請何承誌,所以才會詢問美芽的意見,美芽自然覺得不解,按說這樣的場合她是不必出席的,且何承誌和她並無深交又是外臣,就更沒有在景仁宮宴請他的道理了,可是鍾明巍明顯顯又是格外在意這位新晉的武狀元,也是有意想引薦美芽熟識似的,美芽自然也不好拒絕了。

“那行啊,”當下美芽點點頭,一邊頓了頓,又道,“隻是不知道何將軍什麽時候啟程?”

“後天。”鍾明巍道,一邊扶著美芽上了最後一級台階。

絲竹管樂聲暫停,一直候在旁邊的小安氏和顧清桐忙得上前扶住著美芽緩緩跪下,首領太監雙手捧著聖旨,行至美芽麵前,展開聖旨,朗聲宣讀:“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內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禮於斯而備。教化所由以興。谘爾鍾氏,雖為庶民,卻溫惠宅心,柔嘉成性、宜昭女教於六宮。貞靜持躬、應正母儀於萬國。以冊寶立爾為皇後。茂本支奕葉之休。佐宗廟維馨之祀。欽此!”

“臣妾接旨!”美芽舉起雙手恭恭敬敬接了聖旨,然後交給旁邊的小安氏。

“來,拿好了你的金冊金寶。”鍾明巍含笑道,親自將金冊金寶送到了美芽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