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怎麽不見小孔侍衛啊?”美芽的目光在房中逡巡,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傅嘉佑身上,“你們不是一起回來的嗎?”

“這個……”傅嘉佑麵有難色,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後有些為難地道,“啟稟夫人,小孔侍衛護送慧妃娘娘去五台山了。”

“什麽?她……她去五台山了?”美芽一怔,隨即就站了起來,忙不迭又追問道,“不是都到直隸了嗎?她怎麽又去五台山了?”

“這個屬下就不清楚了,”傅嘉佑搖搖頭,一邊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這一路上,慧妃娘娘平易近人,和咱們說說笑笑的,並無架子,隻是不知道怎麽的,這一進了直隸境內,她就忽然轉了態度,說什麽都不要跟著咱們回來,非要去五台山,咱們把嘴皮子都給磨薄了,也勸不回她,後來小孔侍衛就說,不管怎麽樣,也得和爺夫人見上一麵吧?但是慧妃娘娘卻也不肯,說咱們若是不聽她的,她便就死給咱們看,後來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小孔侍衛這才護送著慧妃娘娘去五台山了。”

“她……怎麽連見都不願意見咱們一麵呢?”美芽一屁股又坐了回來,一臉的哀傷落落,低垂著頭道,“明明她都到直隸了。”

鍾明巍沒說話,低著頭喝了半杯子的茶,一邊將茶杯放到了小幾上,一邊又看向了傅嘉佑:“傅公子,這一路從京師到直隸,可有什麽發現嗎?”

“有啊!還沒出京師,便就看到了咱們狀元郎的手筆,這一路上,不管是茶水鋪子,還是客棧酒館,就沒有人不在議論陳先生的這一篇《真龍天子說》,不過是區區鄉野阡陌便已經如此,可想京師如今是個什麽局麵,百姓對這位大逆不道的新君又是個什麽態度,”提起這個,傅嘉佑登時就一臉激動,“屬下一直都知道陳先生是個胸中有丘壑的,從前拜讀他的《古今徭賦論》已是敬佩萬分,可是如今屬下卻覺得陳先生的這一篇《真龍天子說》,屬下實在是五體投地,此文一出,榮親王原本搖搖晃晃的龍椅,怕是晃得更厲害了,”說到這裏,傅嘉佑一臉激蕩澎湃,又道,“屬下不才,文墨影響都不如陳先生,可是卻也想為爺盡一份力,所以屬下在途中也寫了一篇《討賊檄文》,願為爺略盡綿力。”

傅嘉佑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取出精心包著的文稿,雙手送到了鍾明巍麵前,鍾明巍接過了那篇文稿,眼中滿是讚許,等看完通篇的時候,鍾明巍伸手拍了拍傅嘉佑的肩膀,一邊含笑道:“這不可不是綿力,這可是排山倒海之力。”

“爺過譽了!屬下怎麽擔待的起?”傅嘉佑又驚又喜道。

“你擔待的起,”鍾明巍笑著將文稿放在了小幾上,一邊又道,“他日,大軍攻入京師,這便就是咱們討敵的檄文。”

“是,屬下多些爺不嫌棄!”傅嘉佑大喜過望,有鍾明巍這一句話,他日名揚四海、甚至名流千古都不再話下了。

“行了,你們都先回去好好兒歇息吧,”鍾明巍對傅嘉佑和孔聞敏道,“在雨裏泡了這麽幾天,想必乏得厲害。”

“是,屬下告退。”當下兩人都躬身退下了。

房中就隻剩下了美芽和鍾明巍,鍾明巍一直上翹的嘴角,這才一點點回落了下來,美芽看著他這一幅失落模樣,明白他這是為了什麽,隻是她也不知道要怎麽勸慰鍾明巍,當下也就那麽老老實實一聲不吭地坐著,隻聽著外頭“莎莎”的下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