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聞敏是真高興,自打陳清玄今日著急忙慌地來找他、和他說了顧清桐一事之後,他就一直高興得厲害,他知道陳清玄這是沒把他當外人,所以願意跟他說、也隻跟他說起了這樣的隱秘之事,他一直待陳清玄很好很特別,從寧古塔到京師一直關注、嗬護著陳清玄,像疼愛自己親弟弟一樣,不對,比對孔聞捷更加有耐心,他很欣賞這個出身貧寒、可是卻渾身上下都透著傲氣的年輕人,當然,這種欣賞和方左棠對陳清玄的欣賞是不同的,孔聞敏自己也說不清楚,不過有一點,他心裏是再清楚不過的,那就是當他知道陳清玄待自己也和別人不同的時候,他是高興的,是雀躍的。

“嘿嘿,你這麽一說,我倒還是真賺了,”陳清玄狡黠地衝孔聞敏笑了,“那要不然我再喊壺酒?”

“千萬別,要是我喝多了,你這小身板兒可架不動我,”孔聞敏忙得擺擺手,笑道,“你要是喝多了,一準兒又開始哭天抹淚酸腔酸調的,要是被人瞧見了狀元郎的這幅模樣,一準兒被人腦補一出《薄情女子癡情漢》。”

陳清玄一頭霧水:“……《薄情女子癡情漢》?這是小曲兒?”

“是啊,我手下的一個天津小哥兒,什麽曲兒都會唱,關鍵人家還是創作型才子,什麽題材什麽場景,簡直是信手拈來,你這個狀元郎自然是出口成章,可是人家天津小哥兒卻是個能出口成曲兒的,反正比起你這個狀元郎,人家也是毫不遜色,”孔聞敏瞧著陳清玄一臉興致盎然,就繼續往下介紹道,“《薄情女子癡情漢》就是他的代表作,除此之外,他的作品還有《大姑娘今年整十八》、《小媳婦兒的私房夜話》、《莊稼漢子俏花花》、《八十老漢屹立不倒的背後》……”

“閉、閉嘴!”陳清玄氣得臉都漲紅了,手指顫顫指著孔聞敏,“你個——老不正經的!”

孔聞敏嘴角一陣抽搐:“……老?”

很顯然,相對於不正經,他更介意這個“老”字兒。

“對!老不正經!”陳清玄把那個“老”字兒咬得很重,打量著孔聞敏氣得發黑的臉,他心裏這才舒坦了不少,一邊慢條斯理地喝著茶,一邊心情很好地道,“人啊,就是不能不服老,眼看著是身強體健牛犢子似的,可是啊,年紀到底擺在那兒了,自然不能和年輕人比,嘖嘖嘖。”

孔聞敏默默地牽了牽唇:“有機會我會讓你見識見識的。”

“見識啥?”陳清玄挑著眉,一臉挑釁的笑,“讓我見識歲月多麽的無情、多麽的不饒人嗎?”

孔聞敏嘴角抽搐地更厲害了:“……嗬嗬,小子兒,你給我等著。”

……

安郡王府。

龐毅提著食盒從外頭回來,美芽朝他身後看了看,一邊問道:“大孔侍衛呢?怎麽沒跟你一塊過來?”

“哦,啟稟夫人,大孔侍衛他不在禦林軍大營裏頭,他被陳先生叫去了。”龐毅道,一邊隨著美芽進了後院膳房。

“陳先生找大孔侍衛有事兒嗎?”美芽一邊擺著碗碟,一邊又隨口問道,“對了,今兒陳先生和大孔侍衛不都當值的嗎?陳先生找大孔侍衛是有什麽急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