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不了,那天我給陳先生買的衣裳……”孔聞敏忙得道,可是甫一瞧見美芽頓時又變得八卦兮兮的一張臉,孔聞敏登時就有點兒說不下去了,他一邊默默地把目光從美芽臉上挪開,一邊繼續道,“然後從那間成衣鋪子裏頭出來,就瞧見了馬統領,還沒來得及喊他,就瞧著他進了街對麵的飛花樓,我當時還挺納悶的,馬統領去飛花樓裏吃個什麽飯,那裏頭的飯又貴又難吃,可是現在想來,或許馬統領去飛花樓未必就是吃飯,也可能是……”說到這裏,孔聞敏頓了頓,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就更沉了,“也可能是上二樓去的。”

龐毅麵色也不大好,看向鍾明巍:“爺,若是這麽說的話,那周又安調查的,竟是不錯?”

“現在還說不好,聞敏也隻是瞧見馬誌明進去過一次飛花樓,而且還不知道馬誌明是去吃飯還是去找人什麽的,這可不能確定馬誌明就是個賭鬼了,”鍾明巍沉聲道,一邊抿了口,一邊忽然抬起頭看向孔聞敏道,“聞敏,把你手上的活兒都先放到一邊,你給我查一查周又安最近一個月的行蹤,尤其是四皇子遇害前幾天的,務必要查的滴水不漏,知道了嗎?”

“爺,您是……懷疑周又安?”孔聞敏有些不可置信地詢問道,“周又安雖然近來表現令人失望,可是依屬下對周又安的了解,他雖然是個急性子,但是膽子卻不大,讓他貿然對四皇子下手,是決計不可能的。”

“我並沒有懷疑周又安是謀殺四皇子的凶手,我隻是要搞清楚是誰在撒謊。”鍾明巍道。

是啊,周又安白紙黑字寫的清楚,馬誌明是個賭鬼無疑,而蔣柏仁卻對此隻字不提,鍾明巍得搞清楚到底是誰在撒謊,才能繼而深一步推斷出,這人在四皇子的死中,到底扮演著什麽角色……

對,四皇子的死肯定和禦林軍或者錦衣衛有關,要不然凶手絕對不可能那麽輕易地躲避宮中守衛、悄默聲地殺死四皇子。

“是,屬下明白。”當下,孔聞敏忙得就躬身退下了。

待孔聞敏走後,美芽就梳洗去了,瞧著美芽出了房間,鍾明巍趕緊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對龐毅招了招手。

“怎麽了爺?”龐毅道。

“過來,”鍾明巍讓龐毅靠過來,然後湊到他耳畔道,“明天你去一趟飛花樓,你就找……”

待鍾明巍話說完之後,龐毅頓時一臉難色:“爺,這麽大的……手筆是不是要提前跟夫人商量一下啊?”

“用不著,老爺們兒做事兒哪裏用得著瞻前顧後的?”鍾明巍一幅大丈夫豪放做派,大刀金馬地跟龐毅道,“況且你們瞧不出來嗎?夫人一向最是三從四德的了,我說一,她絕對不敢說二。”

龐毅嘴角一陣抽搐:“……既是如此,那爺您又何不當著夫人的麵說這事兒呢?反倒偷偷摸摸地隻和屬下說呢?”

鍾明巍嘴角抽搐得比他更厲害:“就你話多!”

龐毅:“……嗬嗬。”

……

嘉盛三十四年六月十六

風雨別院。

陳清玄是早起的時候才發現顧清桐還沒有起床的,自打來到京師,這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