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榮親王府的這一年多時間,薑津晚可是受盡了折磨苦楚,到如今,好不容易能重返寧古塔,薑津晚自是帶著滿腔恨意的,所以他前腳才出了京師,後腳就趕緊地給寧古塔這邊去信,他知道七兄弟早被處死,但是他大嫂卻活了下來,隻是今非昔比,他大嫂坐了一年的牢,出獄之後,沒有謀生之計,最後就淪為廉價窯姐兒,也是得了薑津晚的消息和銀錢,這才贖了身,然後按照薑津晚的指示,在陳家屯的外圍租了座小宅院,做起了皮草生意,時不時進出陳家屯收買獵戶家的皮草,順道監視南山別院。

薑津晚恨毒了龐毅還有鍾明巍,難道她就不恨嗎?她的男人因龐毅喪命,她的好日子因龐毅斷送,這樣的深仇大恨,她如何不報?隻是如今鍾明巍身為從一品安郡王,自然不再是從前那個區區庶人了,龐毅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她漫說是要報仇了,便就是想近身都是不可能,可是現在卻又不同了……

“大嫂,你是說那龐毅隨著安郡王去了京師,但是卻把他婆娘留在了寧古塔?”昏暗的油燈下,薑津晚的臉顯得異常的陰暗莫測,“那個婆娘如今還大著肚子?”

“可不是?有好幾次我都瞧得真真兒的,那婆娘挺著個肚子進進出出的,”薑家大嫂一邊嗑著瓜子兒,一邊冷笑著道,“瞧她那身子怕是得有四五個月了吧?嘖嘖嘖,走起路來慢悠悠地還扶著牆,一看就知道必定是寶貝肚子裏頭的種。”

“大嫂,你怎麽確定那就是龐毅的婆娘呢?”薑津晚擰眉道,“能在南山別院居住的,說起來那應該是安郡王的女人啊,怎麽會是那龐毅的婆娘了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安郡王待那龐毅親兄弟似的,甫一從那半山腰搬下來之後,就巴巴地幫著那龐毅買房置地娶媳婦兒,就是龐毅成親之後,一大半的時間還是在南山別院住著的,嘖嘖嘖,這小兩口和安郡王夫婦且親著呢,這一次龐毅不是要隨安郡王夫婦進京的嗎?自是不放心他家的大肚婆一個人住了,所以就讓她在南山別院住下了,”薑家大嫂慢條斯理道,一邊喝了口茶,一邊又忽然想起來了什麽似的,拍著大腿根薑津晚道,“對了,你不是要我打聽那陳秀才和安郡王是否有往來的嗎?他們兩家往來且密著呢,自打陳秀才入京趕考,安郡王夫婦就把陳秀才的奶奶接到南山別院住去了,如今那陳家奶奶還一日三餐地照顧龐毅媳婦兒呢!你說陳秀才和安郡王的交情少的了嗎?”

“那陳清玄果然是安郡王的人,”薑津晚點點頭,一邊抿了口茶,一邊又問薑家大嫂,“那方左棠呢?他和安郡王平素可有無往來?”

“這我哪兒知道啊?我在大牢裏頭待了那麽久,這才出來多久啊?又怎麽敢打聽知府大人和安郡王的事兒?我活得不耐煩了啊?”薑家大嫂忙得擺擺手。

“那大嫂可瞧見過知府衙門的人可頻繁出入南山別院過?”薑津晚又問。

“沒有,”薑家大嫂果斷地搖搖頭,“從來都沒有過,除了陳家奶奶,還有兩個老頭子三不五時出去一趟置辦吃食糧肉,便就再沒瞧過人出入南山別院了,更加沒有見過知府衙門的人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