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你有錯?”陳清玄冷著臉看向孔聞敏,有心還想再罵孔聞敏兩句,可是瞧著他那半邊腫的老高的臉,到底還是罵不下去了,一邊別過頭,一邊把手裏的紙包朝孔聞敏的懷裏塞,“自己回去塗塗,兩個時辰一次……哎呦!孔聞敏,你想幹什麽?!你放開我!滿大街都是人!你你你給我鬆開!”

孔聞敏捏著陳清玄的手,一如剛才在王府裏頭那樣,隻是這時候不過是微微用著勁兒,他打量著陳清玄這麽一張驚慌失措的臉,登時他就一臉的無奈了起來,他看著陳清玄,氣地都笑了:“怎麽?難不成你還真當我是個劍走偏鋒的?怕我要招惹上你了不成?”

“你是不是個劍走偏鋒的,我不關心,現在你給我放開!”陳清玄也知道自己失態了,當下又是生氣又是懊惱。

“怎麽?打完了人就想溜之大吉?”孔聞敏譏誚著道。

“不是……給你買藥了嗎?”一提到這個,陳清玄就有點兒心虛了,聲音都小了,“再說,你也的確該打,也不瞧瞧你都做的什麽事兒。”

孔聞敏沒說話,就這麽定定地看了陳清玄一會兒,然後忽然拉著陳清玄轉身就走。

“哎哎哎!孔聞敏,你要帶我去哪兒?”陳清玄著急了,想掙開孔聞敏的桎梏,但是他哪裏能掙得開,孔聞敏的力道可不是他一個讀書人能相較的,所以他就被拖拉著走出了兩三丈,陳清玄都要急死了,驀地就一把抱住那顆梧桐樹,說什麽都都不走了,狼狽又難堪地看著孔聞敏,“你到底想幹嘛?”

“你不是有火嗎?我帶你去瀉火,”孔聞敏沉聲道,瞧著陳清玄一臉的不明所以,孔聞敏又解釋道,“那個香囊是成衣店掌櫃的塞進去的,我之前都沒在意,要不然那肯定不會送給你,現在我帶你去砸了他的店,給你出出氣。”

“你到底要不要臉啊!”陳清玄一時間又急又氣,臉上是白一陣紅一陣,瞪著孔聞敏,一雙眼都要朝外噴火了,“你自己不要臉就罷了,何苦還要拉我下水?!”

“我怎麽就不要臉了?”孔聞敏也鬱悶了,“你因為那個香囊跟我橫鼻子瞪眼的,瞧著架勢都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了,我難道不該跟你解釋清楚?不該帶你去瀉瀉火什麽的?沒得以後還要拿這個說事兒。”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丟不起這人,”陳清玄還在翻白眼兒,一邊嘴裏哼哼著,“你想怎麽瀉火就怎麽瀉火,反正別帶上我!”

“嘿!我怎麽就哄不好你了!”孔聞敏氣得雙手掐腰直撓頭,“喂,陳清玄,你怎麽比個丫頭片子還難哄啊?”

“誰要你哄了?!且去哄你的丫頭片子吧!”趁著孔聞敏撒手的功夫,陳清玄趕緊轉身撒丫子就跑。

孔聞敏就沒見過陳清玄還能跑這麽快過,瞧著他飛也似的消失在了街拐角,孔聞敏忍不住勾了勾唇笑了:“這臭小子。”

……

嘉盛三十四年六月初九

京師

四皇子死了,昨天還歡蹦亂跳的人,今兒一早被宮人發現死在了寢殿裏頭,脖子被弓弦勒斷了半截兒,眼睛瞪得老大,似乎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似的,身子早就涼透了,那個宮人被當場嚇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