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誰讓你那麽忍不住,非要告訴陳清玄呢?”鍾明巍忍不住道,一邊伸手捏了美芽的小辮子,一邊有點兒好笑地道,“本來我還想婉轉地提醒一下也就罷了,結果你非把人家陳先生拽到一邊當麵說清楚,搞得人家陳先生那麽下不來台,正好孔聞敏又那個時候來了,要是陳先生不做出來點兒舉動,搞不好你又會誤會人家和孔聞敏當真有什麽瓜葛呢。”

“你的意思是,陳清玄其實並不怎麽生氣,反而是怕我多想,所以這才……打得孔聞敏?”美芽一怔,忙得爬到了鍾明巍的麵前,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會吧,我瞧著陳先生剛才是真的動氣了,你都沒看到,那一拳打得多重!大孔侍衛半邊臉都腫起來了。”

“要不是打這麽重,怕還是斷不了你這胡思亂想的念頭呢,”鍾明巍瞧著美芽一臉的癡樣,一邊扣著她後腦親了親,一邊又跟她解釋道,“陳清玄的確是個清高的,但卻也不是迂腐的,我不信別人誤會他是個斷袖他就當真能暴怒至此,而且他和孔聞敏又一向交好,而且對於陳清玄來說,孔聞敏不僅僅是好友,更是恩人,當初是孔聞敏把顧姑娘從破廟裏頭救出來的,也是孔聞敏最天寒地凍的時候把他和顧姑娘送到京師來的,陳清玄對孔聞敏情意可不是一個好友又或者一個好兄弟能簡單概括的,他們這可算得上是刎頸之交了,所以陳清玄就是再生氣,再誤會,也斷斷不會對孔聞敏動手的,你說是不是?”

美芽這才恍然大悟:“所以陳先生是怕我誤會他和孔聞敏是……是相好的,情急之下,這才對孔聞敏下的手?”

鍾明巍沒說話,卻用一副“你說呢?”的目光看著美芽。

“可是他為什麽那麽在乎我的看法呢?”美芽蹙著眉道,很是不能理解。

“可能是擔心你會告訴陳奶奶吧。”鍾明巍輕聲道。

“也是啊,陳奶奶就盼著陳先生能夠早點兒娶妻生子呢,要是聽說了這起子昏話,怕是要氣出病來了,”美芽恍然大悟,一邊點點頭,然後枕著鍾明巍的胳膊又躺下來了,一邊還小聲嘟囔著,“可是我瞧著是那種愛嚼舌根兒的人嗎?陳先生未免也忒小看我……”

鍾明巍沒說話,聽著美芽這麽小聲地嘰嘰咕咕,然後看著她閉上了眼昏昏睡去,他這才輕輕地歎息出了一聲。

陳清玄對美芽的心思,他一直都是知道的,自打從前,他還是個足不出戶的癱子、還沒有見過陳清玄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從美芽的隻言片語裏頭,他就能隱隱地感受到陳清玄對美芽的情意,隻是美芽是單純的,又或者是遲鈍的,而陳清玄又是個不善於表達的,所以這段單方麵的感情開始的無聲無息,結束的也是了無生息。

鍾明巍一直覺得自從他和美芽成親之後,陳清玄就已經徹底放下了,而陳清玄平素對美芽更是有禮有節從不逾矩,不過現在看來,陳清玄雖然已經放下了對美芽的感情,不過還是很在意美芽的想法,所以今兒才會這般氣急敗壞地打了孔聞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