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親王府。

書房。

“殿下,”淩世安從外麵匆匆進了書房,一邊給鍾明崢行禮,一邊稟報道,“安子尚剛剛派人來給王爺傳話兒。”

“哦?這倒是難得,”鍾明崢放下手裏的奏本,一邊端起桌上的茶盞,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淩世安,“你倒是說說本王的這位嶽父泰山都讓人傳了什麽話過來?”

“殿下前幾日不是吩咐了,讓安子尚留意今年春試可有什麽可用之才嗎?”淩世安道,“安子尚已經留意了,可是其中有一個人,安子尚覺得有些不妥,所以特地讓殿下來查一查,此人的來曆。”

鍾明崢一臉的好奇:“哦,倒是何方神聖能讓見多識廣的安子尚看不透了?”

“啟稟殿下,是一位寧古塔來的考生,名為陳清玄,這是謄抄下來他寫的《古今徭賦論》,殿下請過目,”淩世安一邊道,一邊從懷裏取出了幾張疊好的紙展開送到了鍾明崢的麵前,一邊道,“此人年紀輕輕,可是卻下筆行文卻有氣吞山河之勢,瞧著竟似有丁允文的風範,一眾審閱考卷的官員皆推此人為今年會元,可是安子尚卻覺得這人有些問題,讓殿下給查一查。”

“這文章不俗,是個人才,”鍾明崢將通篇看完之後,不住地點頭,一邊又道,“此等棟梁若是能為我用,他日必成大周肱骨。”

“可是殿下,這人來自寧古塔。”淩世安提醒道。

“寧古塔,”鍾明崢緩聲道,一邊放下了手中的紙,一邊緩聲道,“廢太子才從寧古塔過來,寧古塔就出了這麽一位會元,當真是有些不對勁兒。”

“是啊,萬歲爺瞞著一眾皇子朝臣,派馬誌明從寧古塔把廢太子給接回京師,如今又派禦林軍為廢太子看家護院,瞧這架勢,萬歲爺是想留廢太子在京師長住了,”淩世安一臉擔憂,“雖然萬歲爺如今沒有提廢太子日後是否可以還朝聽政,可是萬歲爺既是能留廢太子在京師住下,那麽勢必是不介意昔日廢太子的種種作為了,若是長此以往下去,怕是廢太子遲早要還朝聽政,殿下,咱們可不能不防啊。”

“才去了惠郡王,這又來了個安郡王,父皇這是故意針對本王的嗎?”鍾明崢冷聲道,一邊摸了摸下巴青陰陰的胡須,一邊嗤笑道,“你說父皇也是糊塗了,為了牽製本王,竟找回來了那麽一個一錢不名的殘廢,嗬嗬,他可真是老糊塗了。”

“殿下,那安郡王如今的確是一錢不名,可若是得了萬歲爺的扶持,那可就天差地別了,這不,才回了京師就有能耐讓禦林軍給他看家護院嗎?”淩世安道。

“看家護院?嗬嗬,你怎麽知道父皇是派禦林軍看家護院還是去監視那殘廢的呢?”鍾明崢譏誚道,一邊抿了口茶,一邊又沉聲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這種事兒沒誰能說得準兒的,咱們就得以防萬一。”

“是啊,屬下也是這樣想得,不管怎麽樣,都得趁著安郡王還一錢不名的時候,就得把他還朝的路給切斷了,”淩世安忙道,一邊指著桌上的那篇《古今徭賦論》道,“比如說,這個來自寧古塔的陳清玄,就斷不能讓他有機會麵見萬歲爺,否則萬歲爺大喜之下,說不定就要委以重任,誰知道這陳清玄是不是安郡王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