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叩謝爺恩典!”陳清玄雙目含淚,當下就撩開棉袍,跪倒在地,對著鍾明峨就磕了三個頭。

“快起來吧,不過是舉手之勞,哪兒用得著你行此大禮?”鍾明巍忙得扶了陳清玄起來,一邊又把另外一個信封遞到他麵前道,“這裏是我和夫人的一點兒心意,”瞧著陳清玄要拒絕,不等他開口,鍾明巍就又開口了,“若是你一個人上路,我斷斷不會給你準備這個的,可是如今一道出發的還有顧姑娘,多帶這點兒銀兩在身上,姑娘家也能少遭點兒罪,你說是不是?”

陳清玄還是有些踟躕:“可這個……”

“你若是心裏過意不去,以後大可以還我就是了,”鍾明巍一邊將兩個信封都塞進了陳清玄的手裏,一邊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連太傅都說了,你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他年必定是國之肱骨,說不定還能位極人臣,到時候,你還怕還不起我這點子小錢?”

“爺,您說笑了,”陳清玄忍不住笑了,這一笑,心裏頓時也釋然了,一邊將信封都收下了,一邊又對著鍾明巍深深一揖,“多謝爺,清玄必定不教爺和太傅失望。”

“籲!”

外頭傳來馬車的聲音,鍾明巍拍著陳清玄的肩膀道:“應該是知府大人派的侍衛到了,走,咱們去看看。”

這一次,陳清玄去京師,馬車和侍衛都是方左棠給資助的,方左棠對陳清玄一向很有好感,若不是陳清玄皮薄麵軟,他其實還想給陳清玄送點兒銀子過來的。

“怎麽是……你?”陳清玄和鍾明巍一道來到了門前,結果就看著孔聞敏從馬車上利索地跳了下來,陳清玄登時就愣住了,“不是說好了讓小鄧侍衛送我去京師的嗎?”

“屬下見過爺!”孔聞敏忙得給鍾明巍行禮,瞧著鍾明巍點點頭,進了小院,頓時人就變得懶洋洋了起來,斜跨跨地靠在馬車上跟陳清玄說話,“你說小鄧啊?他家有急事走不開,正好我這陣閑得很,所以就跟小鄧調了職,”孔聞敏一邊用馬鞭輕輕敲著腿,一邊跟陳清玄道,瞧著陳清玄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孔聞敏登時就不樂意了,“你這是個什麽表情?是嫌棄我車趕的沒有小鄧好?”

“不是……”陳清玄抿了抿唇,走到孔聞敏麵前,一邊朝院子裏看了看正在和陳奶奶說話的鍾明巍,一邊壓低聲音跟孔聞敏道,“這一次我表妹也去,我怕……怕她不自在。”

孔聞敏一怔,登時也明白過來了。

那天是他在破廟裏頭救出的顧清桐,也是他解下了披風披在顧清桐的身上,這時候聽陳清玄這麽一說,他麵色就也有點兒尷尬了:“這……這我不知道啊,也沒人跟我說過這事兒啊……”

“孔侍衛,”不等陳清玄開口,顧清桐倒是從小院裏走了出來,行至孔聞敏麵前,對著孔聞敏就是深深一揖,“孔侍衛,大恩不言謝!”

“顧姑娘,千萬別!”孔聞敏忙得上前扶了顧清桐起來,他其實挺不願顧清桐提起這個的,這時候看著顧清桐好好兒地站在自己麵前,孔聞敏又覺得很是欣慰,“聽說,你要和陳先生一起去京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