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方左棠帶著那人行至鍾明巍的麵前,一邊躬身給鍾明巍介紹道,“這位是禦林軍的馬統領,今兒一早才到的寧古塔。”

那人伸手摘下了頭頂的風帽,露出來男人清瘦黝黑的一張臉,不是旁人,正是馬誌明。

“屬下馬誌明,拜見爺,恭請爺金安。”馬誌明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朝鍾明巍行了叩拜大禮。

一時間,鍾明巍和龐毅都是眉頭緊皺,鍾明巍一邊放下了手裏的茶杯,一邊不解地道:“馬統領怕是忘了,我現在不過就去個平頭百姓,哪裏受得起馬統領的叩拜大禮?龐毅,快扶馬統領起來。”

“是,馬統領請起。”龐毅應聲,一邊上前扶了馬誌明起來,順手在馬誌明的腰間和手臂輕輕摸了摸,確定他身上沒帶任何武器,這才鬆了口氣兒,堂堂禦林軍統領,功夫自是了得,若是馬誌明揣著歹心的話,他還真是沒有勝算。

“龐兄客氣了,”馬誌明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龐毅,他自是知道龐毅在擔心什麽,當下伸手解下了披風,丟在地上,露出了裏頭簡單幹淨的一身玄黑色長袍來,他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這才又對鍾明巍道,“爺,這一次屬下前來,是有要事稟報,徐氏一門……”

“馬統領,再要緊的事兒,你都不必向我稟報,”鍾明巍截斷了馬誌明的話頭,沉著臉看著馬誌明,“即便從前,我雖是東宮太子,卻也無權幹涉禦林軍的任何事宜,如今,我不過是個平頭百姓,馬統領就更加沒有理由向我稟報禦林軍的事兒了,更何況,我一點兒都不關心禦林軍發生了什麽事兒,京師又出了什麽事兒,所以還請馬統領體諒。”

“屬下明白爺的意思,所以若不是萬不得已,也不會前來攪擾,”馬誌明聽出了鍾明巍的意思,頓了頓,然後又繼續道,“隻是這事兒關係到爺和夫人的安危,所以屬下還是希望爺能容屬下先稟報清楚。”

“龐毅,給馬統領搬個凳子。”沉默一會兒,鍾明巍道。

“是,多謝爺,”馬誌明忙得抱拳道,一邊坐在了凳子上,一邊繼續沉聲道,“爺,徐氏一門要倒了。”

“是不是南疆出了什麽事兒了?”鍾明巍心頭一震,忙得詢問,他其實早前已經隱隱約約地猜到徐成錦在南疆怕是有什麽異動,這才導致了遲重遠和程向陽才斷了這麽久的聯絡,如今聽到這話從馬誌明的口中說出,鍾明巍還是大吃一驚,“徐成錦都做了什麽?”

“爺猜的不錯,南疆是出了亂子,也的確是徐成錦一手所為,”對於鍾明巍的準確判斷,馬誌明很是欽佩,旁人不知,可是他這個禦林軍統領卻是心知肚明,自鍾明巍到了寧古塔之後,就切斷了和外界的一切聯係,可是即便如此,鍾明巍的判斷還是如此的精準敏銳,實在是難得了,“前一陣子,萬歲爺命南疆大營圍剿一眾為禍作亂的南疆小部落,之後沒過多久,徐成錦就呈上捷報,明明白白寫著攏共掃平了六個部落,可是後來才被逃出的俘虜爆出,徐成錦私吞了十一個小部落,意圖謀反,萬歲爺震怒,下令西北大軍入南疆,剿滅一眾叛軍,昨兒在路上,屬下已經接到南疆密報,徐成錦等一眾要犯已經被押至京師,徐氏一門怕是撐不到十月了。”

“西北大軍?”鍾明巍蹙眉道,“西北大軍和南疆相去甚遠,萬歲爺為何會下令讓西北大軍圍剿叛軍?為何不直接命湖廣大軍入南疆平亂呢?這不是舍近求遠嗎?”

“爺有所不知,正是平西王從南疆逃出的俘虜口中得知了南疆怕有異動的消息,事關重大,平西王這才親自入京向萬歲爺當麵稟報此事,為了以防萬一,臨行之前,平西王命十萬西北大軍南下至青海南邊,等候命令,隨時奔赴南疆,”馬誌明解釋道,“萬歲爺得知南疆之亂,龍顏震怒,這才命西北大軍入南疆圍剿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