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極大的奉承了一向對教書先生抱著濃濃惡意的鍾大爺,當下男人低低笑著:“我這雙手可不是隻會寫寫畫畫。”

“那你還會做什麽?”美芽扭過臉來,紅著臉看鍾明巍,不知怎麽的,她有點兒緊張,又有點兒期待。

“還會……”鍾明巍一邊說著,一邊把美芽輕輕推到了門前抵在了那個偌大的囍字上,然後他雙手捧著美芽紅得嚇人的臉,低著頭就親了上去,“還會這樣啊。”

美芽顫顫地伸出手環住了鍾明巍的脖子,從來都不好意思在外頭和鍾明巍親熱的丫頭,頭一次這麽迫不及待,她勾著鍾明巍的脖子,踮著腳,似乎比鍾明巍更加迫切。

“鍾明巍,前幾天我……我總覺得暈暈乎乎的,覺得跟做夢似的……”美芽一邊承接著男人的親吻,一邊含含糊糊著道,“可是今兒,囍字終於貼上了牆,我……我這才覺得,我是真的要嫁給你了。”

“就那麽喜歡我啊?”鍾明巍聲音低啞地嚇人,他放開了美芽,額頭頂著額頭那麽站著,一雙深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美芽,美芽臉上所有轉瞬即逝的表情他都盡收眼底。

“喜歡啊,早就喜歡了……”美芽的臉兀自紅著,可是語氣卻平緩了許多,她也看著鍾明巍,看著他漆黑眸子裏自己的倒影,也看著那裏頭閃著溫柔光暈的燈籠,看著看著美芽的紅潤潤的唇就貼了上去,“鍾明巍,你不是說要和我表忠心的嗎?”

“不想等到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再聽嗎?”鍾明巍啞然失笑。

“等不及了,現在就想聽,”美芽搖搖頭,一邊把鍾明巍箍得更緊了,整個人扭股糖似的纏在他身上,“你快說!快說!”

“丫頭,我想給你念首詩。”鍾明巍柔聲道。

美芽一怔,原本還雀躍至極的人,這時候卻驀地安靜了下來,她結結巴巴地道:“可、可是我聽不懂啊。”

“你聽得懂,一定能聽得懂,”鍾明巍一邊道,一邊俯下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印,然後一字一字柔聲道,“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還真是……我都聽懂了,每一個字我都聽懂了,可見是首多通俗易懂的詩……”美芽笑著道,笑著笑著,她驀地一頭紮進了鍾明巍的懷裏,渾身都輕輕地顫著。

“丫頭,”鍾明巍把懷裏的丫頭驀地更緊了,他下巴在美芽的發旋上一下下輕輕地抹著,他看著門上那個碩大的囍字,有點兒激動,美芽說這幾天昏昏沉沉過得不真實,其實他也一樣,非到了這個時候,才能相信,美芽真的要嫁給他了,他低頭輕輕地問著美芽汗津津的額頭,一邊柔聲道,“新娘子不能哭啊,不吉利啊。”

“可是我現在還不是新娘子啊……”美芽一邊抽抽著,通紅的眼睛一邊看著鍾明巍,“我……我就哭就哭……就哭給你看,誰、誰讓你惹我掉眼淚的?”

“既是我惹的夫人掉眼淚,那這起子金豆子可都是我的了,”鍾明巍一邊低低笑著,一邊捧著美芽的臉,就細細密密地吻了上去,去親她濕漉漉的一雙眼,也去親她臉頰上的淚痕,那帶著淡淡鹹味的淚珠,怎麽就那麽的誘人,鍾明巍親著親著氣息都不穩了,再開口的時候,難免就帶著點兒丟人氣了,“丫、丫頭,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