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整個人像是一灘爛泥似的趴著,半天都一動不動的,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又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然後費勁地撐著地,從冰涼的地上爬了起來,又跪在了鍾明崢的麵前,再開口的時候已經帶著哭腔了。

“王爺明鑒!錦衣衛處置內奸的手段,王爺必定是有所耳聞的,今時今日,若是小的投在了王爺門下,那日後若是被錦衣衛察覺了,小的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啊!還請王爺可憐!”那中年男人一邊嚎啕著,一邊對著鍾明崢叩頭如搗蒜。

“可是錦衣衛不是已經處置過你了嗎?”鍾明崢好整以暇地打量著額頭都磕出血來的男人,一邊又端起了茶碗,慢條斯理地攏著茶蓋,一邊又道,“錦衣衛的手段,本王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們就算再怎麽厲害,對一個死人又有什麽法子呢?你說是不是?”

“王爺您的意思是……”那中年男人驀地停了下來,仰著頭看著鍾明崢,一臉刺目的鮮血都顧不上擦,他急急可可地道,“小的愚鈍,還請王爺明言!”

這不是別人,正是薑津晚,因為寧古塔的薑家八虎出了事兒,連累了整個錦衣衛,戴景峰在禦書房前腿都要跪斷了,回來之後自然是要有所行動的,饒是薑津晚是他的親信部下,可卻也是不能不殺,禦林軍可是眼巴巴瞧著呢,所以當天晚上,戴景峰就下令讓人處決薑津晚,隻是薑津晚卻沒有死成,明明飲下了毒酒,可是一覺醒來卻到了榮親王府,然後就被關在這小院裏頭不見天日,已經兩個月了,期間鍾明崢的心腹過來遊說幾次,他心裏忌憚著錦衣衛,自是不敢鬆口,卻不想今日鍾明崢竟然屈尊來見他了。

“聽好了,生路就隻有這一條,”鍾明崢居高臨下打量著薑津晚,然後緩聲道,“那晚上,本王尋摸到了一個和你長相九成相似的人,李代桃僵換回你一條命來,那晚過後,世上就沒有薑津晚這號人物了,可是你卻在本王府上好好兒活著,”說到這裏鍾明崢停了下來,他俯下身,對著薑津晚那雙急急可可的眸子,一邊緩聲道,“如今你的命是本王的,自然本王能讓你死也能讓你生,能讓你生不如死,也能讓你一世榮華,且看你如何選了。”

“王爺對小的恩比天高海深!小的實在無以為報,這輩子做牛做馬誓死追隨王爺!”下一秒,薑津晚又不住叩頭起來,隻是聲音卻比剛才多出了驚喜和激動來,提心吊膽了兩個月吃不好睡不好的,這時候甫一知道自己的這條命總算是保下來了,薑津晚哪兒有不激動的?

“識時務,知好歹,很好,”鍾明崢顯然對薑津晚的反應甚是滿意,他點了點頭,一邊對外頭道,“都進來吧。”

“是,奴婢遵命!”

鍾明崢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推開了,外頭進來了四位侍婢,模樣都甚是周正水靈,手裏端著飯食衣衫等物,蓮步婀娜行至房中,一道福身給鍾明崢行禮:“奴婢見過王爺。”

“從今往後,他就是你們的主子,伺候好了他,自是有你們的好兒,”鍾明崢指著薑津晚對那四個侍婢道,一邊又看向薑津晚,含笑道,“這兩個月想必是難熬的很,這兩天你且痛快痛快,過幾天等本王召你再過來。”

“是,屬下遵命!”薑津晚忙得叩頭謝恩,眼瞧著鍾明崢起身要走,他一邊跪送鍾明崢,一邊忍不住拿眼去瞄房中的四位曼妙侍婢,的確,兩個月實在是難熬的很,尤其是對於他這個歡場老手來說,就更是煎熬至極了,這四個侍婢還真是不錯,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到底是在王府裏伺候的,外頭的殘花敗柳哪裏比得了……

鍾明崢打量著他這幅饑色模樣,譏誚地牽了牽唇,然後大步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