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我讓龐毅去給查查,”鍾明巍忙得道,“一定查清爹娘的姓名家世,你放心吧。”

“這有什麽放心不放心的,查不查的到,對我也沒什麽影響,”美芽衝鍾明巍勾了勾唇,一邊又歎息道,“從前我倒是挺想知道爹娘到底是誰,姓什麽叫什麽,又給我起了個什麽名字,我真的特想知道我叫個什麽,可是現在我有名字了,也就不那麽迫切了,覺得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了。”

鍾明巍不知道要說什麽,伸手握住了美芽的手,什麽都沒說,隻是輕輕地握著,美芽衝他笑了笑,然後一翻手,也握住了他。

“倒是可以在家裏給真賢皇後設個靈位,”美芽道,瞧著鍾明巍驀地變色的臉,美芽又忙得道,“不是讓你成日去靈位前跪著,咱們就清明、祭日,還有新年的時候去祭奠一下,到底是你娘啊,往後也是我娘呢。”

“算了,”鍾明巍搖了搖頭,一邊含笑道,“你剛才也說了,這心意沒有什麽好壞貴賤的,咱們心裏記著就好了,靈堂就不必設了。”

美芽蹙了蹙眉:“真的不必?”

“我如今身份不過是庶人,又怎麽能在家裏給真賢皇後私設靈堂呢?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鍾明巍含笑道。

“哦,我把這茬給忘了,”美芽這才恍然大悟,忙得拍了幾下自己的嘴巴,“你看我出的這是什麽鬼主意!該打該打!”

“不許打!”鍾明巍忙得伸手拉住了美芽的手,一邊唬著臉道,“以後要是再敢對我媳婦兒動手動腳的,看我不教訓你!”

美芽:“……”

鍾明巍瞧著她楞乎乎的一張臉,忍不住“噗嗤”笑了:“怎麽了?記住了嗎?”

“可是我剛剛已經對你媳婦兒動手動腳了啊,”美芽放下手裏的筷子,一點點兒挪到了鍾明巍的麵前,抬著臉看他,“你要怎麽教訓我啊?”

“這樣教訓……”鍾明巍一邊道,一邊低下頭覆上了那副紅豔豔的唇。

……

美芽已經很久沒有下山了,自從龐毅來到寧古塔之後,就不需要她下山買東西了,這冷不丁地一下山,美芽和鍾明巍都有點兒不適應了,美芽還好,就是鍾明巍一直叨叨個不停,又是給美芽戴帽子手套,又是給她塞錢,又是不住口地提醒她別在外頭耽擱,美芽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知道了知道,我買了東西就回來,”美芽不耐煩地瞪著他,瞧著鍾明巍又要說話,她忙不迭伸手捂住了男人的嘴,一邊忙得又道,“天冷路滑,我會小心,回來的時候,會找車回來,一定不會自己扛著東西跑回來,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放心給鬼啊!

鍾明巍一點兒都不放心,眼瞧著他們家小姑娘最近養的唇紅齒白的,心裏可揪著呢,就怕哪個登徒子瞧上了他家的小姑娘。

“快去快回,”鍾明巍沉聲道,一邊努努嘴親了親小姑娘的手心,一邊又道,“等著你回來吃中飯。”

“行了行了,真是年紀大了,嘮叨個沒完沒了的,”美芽嫌棄地把手在衣裳上蹭了蹭,然後起身就走了,行到院中的時候,她又朝窗戶這邊看過來,果然瞧著鍾明巍正巴巴地看著她,美芽忍不住“噗嗤”又笑了,對他揮揮手,“等著我買熏肉餅回來給你吃哈!”

“快去吧。”鍾明巍也衝她笑了笑。

“哎!”美芽脆生生地答應,一轉身,沒走幾步,就瞧著地上有個黑黢黢的東西,她彎腰把那東西給撿了起來,是個錢袋子,也不知在雪地裏放多久了,錢袋子都給凍得硬邦邦的了。

“這誰的錢袋子啊?”美芽小聲嘀咕著,這院落就住著他們四人,鍾明巍和顧長林是不用錢袋子的,龐毅的錢袋子不是這樣的,美芽瞧著這黑黢黢的錢袋子眼生得很,她一邊朝外頭走,一邊遲疑地打開了那錢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