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旨不許任何人來探視虞真真,卻十分稀罕地準許她的宮女去禦膳房為她取一碗熬好的血燕來。虞真真每每看著白釉瓷碗裏的燕窩,都忍不住好奇,這皇帝究竟是怎麽想的。

    那九曲十八彎的腦回路裏的溝溝壑壑,到底是在防著自己,還是寵著自己呢?

    “主子。”茯苓端著漆器托盤走得近了,上麵正是一碗溫熱的血燕。“您趁熱用了吧,免得一會兒涼了,就失了補性。”

    虞真真伸手接過碗來,銀質的湯匙上鏤著喜鵲的紋樣,那鵲兒被虞真真完全忽略地捏住了頭,繼而握著勺柄,輕輕攪拌起來。“今兒又聽到什麽信兒了?”

    茯苓已經是徽蘭殿裏,唯一有機會與外界進行溝通的人。虞真真每天都會讓茯苓把聽來的消息報予自己知曉。“回主子,照舊沒人知道您是為什麽而被皇上禁足,不過,皇上昨晚臨幸了蘇寶林……因而蘇寶林刻意提起過幾回,說是您恃寵而驕,觸怒了皇上。”

    虞真真輕笑一聲,舀起一勺燕窩,“有人信沒?”

    “主子您別說,還真有,陸修儀就是頭一個信的,定充媛卻不怎麽認同,說是蘇寶林編排她宮裏的人,是對她的不敬。”

    “混帳邏輯,我受寵的時候她倒沒有站出來是她調教有方。”虞真真三兩下便吃完了碗裏的血燕,信自將瓷碗撂回茯苓手中的托盤上,抽出袖筒裏的軟帕拭著唇角,“你說,皇上什麽時候會把他在咱們這兒險些中了毒的事情公布出來?”

    虞真真想問的其實是,什麽時候才是最利於周勵引導輿論方向的時候。她心裏有了隱隱的猜測,卻不忍宣之於口。

    茯苓遲疑片刻,試探著問:“等查出真正結果的時候?奴婢猜著,皇上還是挺相信主子的,不然也不會隻禁您的足這麽簡單。”

    “嗯?”這跟虞真真的想法完全是往兩個方向去了,“怎麽這麽說?”

    “主子想啊,皇上若覺得這毒若是您下的,怎麽也要先貶您為庶人,等證據齊全了,再定罪追究是滅九族還是抄斬滿門,哪裏還會讓奴婢給您取這血燕來吃,任您躺在這兒揣測聖心呀。”茯苓說的仿若這些罪責都與她無關一般,輕巧極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