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急於離開是擔心慕容封淵分辨不出真假而遭了大祭師的毒手,可他分辨出來了,他認出來那不是她,那麽她就算過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了吧?

    何況,她還沒想好要怎麽去麵對他……

    君初月忽然想到了什麽,又問:“你說,他曾是天帝與龍神之子,天帝還有其他子嗣嗎?”

    “沒有了,他是天帝的獨子。”鬱夙輕笑了一聲,說來,他對那人的妒忌,也有著一層原因在裏麵呢,那人即使什麽都不做,也依然是與生俱來的天之驕子……

    “當年他舍棄一切離開天界之後,天帝大發雷霆,囑令眾神不可再提及有關他的一切,可天帝自己卻一直守著他留下來的那些東西。”鬱夙又道,似解釋,又似回憶。

    “哦……”

    君初月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萬仞崖下的兩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鬱夙更是一門心思地替她解除禁製,以至於都忽略了水鏡裏映出來的變故。

    ……

    “你們在做什麽!”一聲厲叱陡然打破了崖下的沉寂。

    君初月和鬱夙都沒有想到青蘿竟然回來的這麽快這麽突然,幾乎是下意識地,鬱夙往前踏了一步,將君初月納入了自己身後的範圍。

    也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徹底激怒了青蘿:“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自始至終,你心裏的那個人都是她,你之所以幫我,也隻不過是因為我是她的半身,是可以替代她的影子,從來就沒有人期待過我,你們每一個人,都認為我不應該誕生於世,我是這個世界的錯誤……”

    她說著,一邊抬起了長劍,劍上寒光爍爍,上麵蜿蜒的血跡灼痛了君初月的眼:“你把他怎麽了?”

    “我把他怎麽了?”

    青蘿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君初月沒有看到最後的結果,於是冷冷笑了:“你說呢,我把他怎麽了你會猜不到嗎?”

    “你殺不了他。”

    君初月定定地看著她,臉色微微發白,用的卻是極為肯定的語氣。

    一開始她很混亂以至失了分寸,現如今冷靜下來,再聯想鬱夙剛才說的,她的夫君曾是天帝之子,當年又並非受罰,而是主動放棄一切追隨她到了下界,那麽即便是看在天帝這一層關係上,他也不可能這麽輕易就被殺——

    天帝不可能放任唯一的子嗣就這麽死去!

    青蘿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篤定,又怔了怔,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鬱夙身上,那雙和她一樣的眉眼裏迅速積攢起無邊戾氣:“你把一切都告訴她了,是嗎?”

    “青蘿……”鬱夙看著她,眼底隱有憐惜。

    是他一手引導她誕生,又一直教導她,在她這張白紙上染上繽紛的色彩,他說她對他依戀,可在這漫長的歲月中,他又何嚐沒有在她那裏感受到慰藉呢?

    神女月與戰神封淵,當初落入輪回,輪回之中,千年時光不過轉瞬即逝。

    可他和青蘿,卻是實實在在地度過了上千年。

    上千年的歲月,每一個日日夜夜,都隻有他和她兩個人相互依偎而已,他對青蘿,早已不知道變成了什麽感情。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