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慕容封淵近乎機械地回答著,命令很快傳了下去,而等待的這段時間裏,兩人都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慕容封淵擔心君初月會失血過多,而後者則緊張前者出爾反爾,騙她失去警惕後又製住她,讓她再度陷於被動之地。

    終於,外麵一切都準備就緒。

    君初月又冷道:“現在你進來,到內室去,桌子上有我留給你的東西,是你想要的。”

    慕容封淵一怔,劍眉又狠狠擰起來。

    這個時候,她還會給他留東西?

    一種莫名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讓他幾乎不敢往內室裏踏入,但在女孩冰冷的目光下,他還是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過去。

    君初月死死盯著他的動作,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這個男人的武功太強,如果他突然出手,哪怕她手裏的發簪已經抵在了喉頭,也隻有五成的把握能在他之前先行結束自己的生命。

    然而實際上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慕容封淵連這一半的風險都不敢冒。

    她看著他的身影隱沒在門簾的另一端,而後快步踏出屋門。

    杏桃和晚春遠遠站著看著她,臉上都是淚水。

    可她顧不上感傷了。

    君初月隻匆匆掃了她們一眼就快速翻身上馬,隨即一抖韁繩,在眾人的目光中疾馳而去。

    再見,將軍府。

    再見,慕容封淵。

    她想他應該已經看到了她放在桌上的東西。

    一封以血寫就的休書。

    君初月伏在馬背上,卷起的風不斷從兩邊吹過。

    記憶仿佛回到了她嫁到將軍府時,第一次看到慕容封淵的那天——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裏充滿了嫌惡:“……君初月,我給你兩個選擇。一、答應,二、拿上休書,滾出將軍府。”

    那時的她大概怎麽也不會想到,如今輾轉一年有餘,她最終還是走上了第二種選擇吧。

    隻不過,這一次的休書,是她寫給他的。

    她君初月,休了慕容封淵。

    而此刻的東軒,男人正拿著那一紙休書久久矗立。

    休書。

    嗬。

    題首兩個血紅大字仿佛成了對他最大的諷刺,和君初月一樣,他也想到了那天發生的場景。

    報應,大概這就是報應。

    因果循環,自己種下的苦果,最終還是自己品嚐……

    慕容封淵想著,手下一個用力,那休書便化作碎屑紛紛落下。

    笑不出、哭不出,大概就是形容他現在的感覺,仿佛心被活生生掏出一個洞來,空蕩蕩的,冷風不斷從這個空洞之間吹過,將他的靈魂一寸寸凍結成冰。

    君初月。

    他還是失去她了。

    在他決定遵從於內心,即使知道她是他滅族仇人轉世也依然選擇繼續愛著她的時候,她卻那麽決絕地離開了他……

    當慕容封淵渾渾噩噩走出門的時候,將軍府裏已經沒有了女孩的氣息。

    程峰擔憂地走上來:“將軍,要追嗎?”

    追?

    “不。”半晌,男人才疲憊地開口:“她與我,已經沒有瓜葛……”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