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封淵走後,君初月獨自又怔怔地坐了很久,直到東方拂曉,晨曦透過窗欞灑進屋子時,她才像回過神似的站起身來。

    之前為了照顧慕容封淵的時候,她在這東軒裏待過一段,因此對屋子裏的布局還算是比較熟悉。

    因此她先是去外室翻了翻,很快便找了一副紙筆出來在桌上攤開,而後拔下頭上綰發用的簪子——

    鬱夙送給她的那把短匕,在她刺傷慕容封淵後就被收走了,她現在全身上下唯一鋒利的東西就隻剩這一隻發簪而已。

    目光一狠,她催動內力快速朝自己手腕劃下……

    “將軍、將軍不好了!”

    杏桃連滾帶爬地衝進西軒,因為太急切還摔了兩個跟頭,灰頭土臉地撲倒在地。

    慕容封淵正收拾準備上朝,聞言皺了下眉:“怎麽回事,說清楚!”

    “夫人她、夫人她……”杏桃急的語無倫次,一句話憋在嘴裏就是說不清楚:“將軍,您快去看看吧,夫人流了好多血,她說一定要見您!”

    慕容封淵腦子一炸。

    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從西軒趕到了東軒。

    “君初月!”他吼叫著撞開門,聲音在看到屋裏人的一刹那,戛然而止。

    “……你就這麽恨我……是嗎?”慕容封淵喃喃道,心頭若北風呼嘯著穿過空穀,撕裂般的痛。

    他看到他的女孩正將一支染血的發簪抵在脖子上,而垂在腰側的另一隻手上則滿是鮮血,那些血還沒有幹涸,正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在她的腳邊匯成一個個紅色的小水窪。

    “放我走。”君初月開口,繼而挑唇一笑,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那刻意勾起的唇畔弧度在那樣的麵容上顯得格外諷刺:“你也不希望我死在你的將軍府吧?”

    “君初月,你在逼我……”他又喃喃著,一邊往前邁了一步。

    腳還沒來得及抬起來,女孩就猛地叫道:“不許動!”開口同時握著發簪的手一緊,尖端刺進了皮膚,有紅色的血珠滲出來。

    慕容封淵瞬間僵住了。

    那鮮紅的顏色像火焰一樣狠狠灼痛了他的眼睛,讓他連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

    “好,我不動。”控製著自己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他又小心翼翼地試圖去安撫她的情緒:“你把你手裏的東西放下。”

    “放我走!”女孩卻不為所動,仍固執地堅持著那三個字。

    卻不知道每一次說出來,都好像有一把刀子狠狠插進男人心口再翻攪一圈,直攪得血肉模糊。

    “你在逼我,真的在逼我……”

    他慕容封淵,這輩子從未被人威脅過。

    隻有在她麵前,他才會一次一次地破例,一次一次地拉低底線,又一次一次地違背自己的原則——

    他寧可她恨著他也要把她留在身邊,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在他麵前尋死。

    “好,我答應你……”

    慕容封淵聽見自己的聲音,仿佛是從遙遠的虛空傳來,短短五個字,說出來卻似乎抽幹了他所有的力氣:“你先讓人把傷口包紮一下。”

    “不必勞煩,我自己就可以治!你讓人把馬牽一匹過來,然後讓所有人回避。”

    “你的照夜玉獅子馬還在……”

    “普通馬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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