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西北霧蒙蒙的,空氣中都漂浮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月亮隱進雲層,但還是不忘了給大地鋪灑一層銀色的光輝。

    歐陽勁鬆在空中虛虛地抓了一把,嘴角蕩漾起一個溫柔的笑容。

    這西北,也是要鐵樹開花了啊。百年不雪城,如今也要下第一場雪了啊。

    霧氣帶來的潮濕水分不一會兒便打打濕了衣角,歐陽勁鬆又愣愣地想了一陣。不遠處,阿拉吉瓦與顧勇同住的帳子還在亮著燈,不知是在做什麽。

    身後被人輕拍了一下,歐陽勁鬆回過頭,隻見阿拉吉瓦也是一身戎裝,笑眯眯看著自己。

    歐陽勁鬆不自覺一笑,道:“來了。”

    阿拉吉瓦很有默契地配合:“來了。”

    歐陽勁鬆指指自己手中拉著的韁繩,說:“快去牽一匹馬吧。天不早了,咱們也盡早出發。”

    阿拉吉瓦點點頭,轉了身子,進去了馬廄。

    待他牽了馬出來,歐陽勁鬆有些不解地問道:“我見你帳子還亮著,是不是顧兄還未歇息?”他停頓一下,繼續道:“你如此出來,萬一……”

    阿拉吉瓦低低笑了兩聲,搖頭晃腦地說:“非也非也。顧兄近來身子疲憊地很,早就歇息了。我就是忘記了把煤油燈吹滅了。”

    歐陽勁鬆歎一口氣,說:“如此最好。”

    阿拉吉瓦卻換了副表情,一臉奸詐地挖邊角料:“今日與太子妃可還好?可是‘食得鹹魚抵得渴’,一次解饞了?”

    歐陽勁鬆白他一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旦熟稔起來,誰還顧得那些麵子不麵子的呢?

    不過……歐陽勁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唇角掩飾不住的笑意像是溪澗的泉水一般汩汩冒出來,笑意很深,很濃,一直掛在臉上,久久不散。

    的確解渴。

    與阮若水做夫妻已有兩年,自己卻始終不曾占有過她。最多的親密接觸,也不過是兩人親親抱抱而已。今日,他與她,都是突破了各自內心最後一道屏障,敢於讓對方來接納最完全、也最真實的自己。

    身體的交合,心靈的共通,還有什麽比這更圓滿的呢?

    阿拉吉瓦看著歐陽勁鬆臉上掛著的笑意,卻並無半點炫耀的意味。仿佛隻是在跟人宣告,“我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男子”一般,平淡溫柔但卻格外燦爛的笑容,讓阿拉吉瓦動。還有些微微的嫉妒。

    誰又不想要這樣平淡的幸福呢?自己也曾經擁有過,奈何卻不知珍惜,以自己的一生幸福換來了多年的軍旅生涯。

    他卻不覺得虧。

    阿拉吉瓦看了一陣,打斷還沉浸在幸福甜蜜之中的歐陽勁鬆,說:“好了,太子殿下幸福,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也跟著幸福。”話鋒一轉,他道:“還是快些拾掇好心情,趕快出發吧。”

    歐陽勁鬆最後笑了笑,抬起頭來,看了看遠處自己那頂帳子。

    雖然隻能看見黑夜裏模模糊糊的白色帳子,但他卻覺得格外滿足。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