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震華眼神隨意瞥過去,說:“行了,快起身吧。這出也沒有外人,咱們就當兄弟關係相稱好了。”

    歐陽博文應了一聲,坐回到木凳上。

    沉寂良久,歐陽震華歎息道:“也好,既然你我二人有一致對外的目標,那成為盟友也不是不可。”青花瓷杯在雕蟠龍祥雲紋飾的木桌發出一聲悶響,歐陽震華繼續道:“二弟,可是有什麽打算?這江山難易姓,到最後也不過還是歐陽家的。”

    “話是這麽說,可這位置誰來坐,自然是不同的。”歐陽博文抬頭看著歐陽震華:“大哥,這三弟後來者居上,不單單是我不甘心吧?”

    歐陽震華慢慢攥緊了拳頭,全身使力,恨恨道:“哼哼,這歐陽勁鬆,竟還十分會耍手段,不想我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卻被他反將了一軍。”

    歐陽博文道:“如今歐陽勁鬆手握重權,正是咱們好下手的時候。”

    夜風吹進屋裏,紙糊的小窗發出嘩嘩聲響,在幽暗昏黃的油燈下,小小書房顯得異常幽深。歐陽震華剛想喊了下人過來,把門給封上,剛張了張口便停住了,下人奴婢統統都叫他趕回去了,現在想叫他們做什麽也得等明日了。隻好歎口氣,起身去了窗邊,單手把門框上的木條按緊了,又去了門後,把木門狠狠打開。

    寒風呼嘯著,張牙舞爪地湧進來,被撲了一臉凜冽寒風的歐陽震華哪裏受得了這樣的難為,趕忙把門撲通一聲關上,三兩步便回來了。

    歐陽震華搓搓手,問歐陽博文說:“現今虎符可是在你手裏?”

    歐陽博文答:“自然。父皇雖然給了歐陽勁鬆統兵調兵權利,但這能調遣天下百萬雄兵的權利,還是在我這裏。”

    歐陽震華點點頭,說:“那好,我們正可以此為據,把這調兵遣將的本事安在歐陽勁鬆身上。這其中會出什麽亂子,可不是人為可控製的。”

    歐陽震華飄過一個悠悠眼神,歐陽博文嘴角勾起,道:“果然還得皇兄出手。”說罷,他麵上又帶了一絲絲擔憂:“這,若是被宮裏人知曉……還有李家那邊……”

    歐陽震華擺擺手,說:“如今李家也是不得勢了,咱們還是不要過於相信我母親這處的力量。”他拍拍歐陽博文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皇弟啊,這萬事都還是得靠自己,萬萬不能隻依靠旁人啊。”

    ……

    越想越多,歐陽博文翻了個身,把毯子又裹緊了一些。如今自己的前路也是一片茫茫,不知該作何抉擇。既然已經選了這條不歸路,那就絕不該回頭。

    絕不該回頭。

    歐陽博文在自己心裏又默默念了一遍。

    踢掉了腳上的靴子,歐陽博文把鋪蓋整了整,整個人翻身撲到上麵,重重地歎著氣。毛絨絨的毯子翹起絲絲絨毛,一種溫柔的觸覺包裹著臉頰。

    帳子外整齊的軍靴踏步聲響起,一聲緊急集合口令在嘹亮夜空裏吹響,整齊劃一的軍隊集合聲一會子便沒了動靜。赫連光仰麵打了個嗬欠,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眶,咂吧啦幾下嘴,便吹滅了床頭的蠟燭,熄燈睡下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