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再把母親曆經的痛苦再經曆一遍。

    想到這阮靜怡眼睛一酸,眼淚不受控製地淌了一臉。她閉上眼,任由眼淚滑落。周圍還有來吊唁的賓客紛紛擾擾的吵鬧聲,於她而言,仿佛離她很遠,很朦朧。

    劉氏的遺骨被火化了,被包在一個漆黑的小盒子裏,盒子外頭裹上了紅綢。

    母親走了,也好。去那西方極樂世界,羽化成仙,人生也算圓滿了。

    可是她恨!

    如果沒有阮若水,一切都會不一樣。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她們的計劃一步步發展。她們母女也就不至於因為梅夫人而被柳家趕出來,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

    “賤人……”阮靜怡的雙手緊緊攥著,長長的指甲狠狠地摳進肉裏。

    她是在用身體上的疼痛來告誡自己,既然沒有大樹供自己乘涼,那就自己來做這棵大樹。

    七天的守靈,阮峻峰跟阮靜怡兄妹兩個,熬受了不少。

    阮峻峰骨架子大,站起來都顫顫巍巍,幹瘦的好似隻是一副骨架上批了一張皮阮靜怡看著他,心疼又心酸。她一個姑娘家,都被這些事攪得心力交瘁。阮峻峰一個男人,不得不把心思掩藏起來,不向任何人展露自己的傷疤和弱點,相比於她,哥哥更累。

    阮靜怡眼神凜冽,如同三九天刺骨的寒風,直直地掃入人心裏,生出薄薄的冰來。下人來送膳,看見她的眼神,都是瑟瑟發抖,把飯擺好就匆忙低著頭出去了。

    人是最可怕的動物。因為他有心智。一旦他有堅定的信念,任何東西都不會成為阻擋他步伐的障礙。

    阮靜怡此刻,就是這樣意誌堅定的人。既然以後沒有人可以成為她的依靠,那她就靠自己打出一片天。

    前些日子的郊外一行,讓阮若水多多少少對自家的田產錢財有了些大體的了解。縱使她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可景王府這一大家子,一要穿衣吃飯,樣樣都得花錢,當然這也是主要開銷;二來,若是歐陽勁鬆想拓展勢力,金山銀山倒不至於,可如果沒些家底做保障,收買兵馬、訓練人才,也是很難實現的。

    她要做好萬全準備。要打,就不能打無準備之仗。

    這幾日因劉氏死去,阮若水心情也不很好,沒有出門,整日裏在書房待著,看賬本、練字、讀藥典、喝茶、用膳。明明還是如花似玉的年紀,硬是過得無欲無求,像是個養生的老太。

    歐陽勁鬆樂得自在。什麽也不用操心,這幾日就是去宮裏上上早朝,聽聽別省民意民情。回家來也隻是讀些聖典古訓,再潑墨畫畫寫寫,日子過得平淡俗氣,但也著實歡快充實。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