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峻峰眼眶開始酸澀,把馬栓在門口,僵著身子走了進去。

    他隻覺自己此時就是個行屍走肉,四肢麻木僵硬,就是這麽不受控製般的,機械地,走進屋裏。

    柳氏幹巴巴地躺在床板上,上麵簡單的蓋了白布。

    阮峻峰伸出手來,這才發現自己雙手竟然一直在顫抖。伸出另一隻手來,死死地握著這隻,慢慢地,掀開了那白布。

    一張蠟黃枯槁的臉映入眼簾。眼眶深深的凹進去,顴骨高高的突出來,唇上幹的起了皮。

    兩滴滾燙的熱淚掉了下來。

    阮峻峰忍了許久,當他真的見著母親最後的模樣了,他真的是再也忍不住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他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就要來承受這喪母之痛!他抬頭看著天,第一次覺得,有心無力。

    “啊——”一聲聲低沉的吼叫從靈堂裏傳出來。眼淚大滴大滴地滾落,阮峻峰也全然不管了平日裏他該有的麵子和尊嚴,隻顧放聲大哭。

    客棧裏,阮靜怡老是翻來覆去睡不安穩。右眼皮從晌午就開始跳,跳得她心慌慌。閃著寒光的雷電,在裏留下痕跡,她早早關了門窗,坐在出神。

    一個人的日子實在艱難,衣食住行樣樣都要操心。阮靜怡心想著,隔日得去找點什麽活計做做了,不然自己坐吃山空,早晚要餓死。

    何況還沒有多少老底可以吃。

    腦袋昏沉,阮靜怡鑽進被窩,把自己裹成了蠶蛹樣,阮靜怡沉沉的睡過去了。

    突然一個悶雷響起,阮靜怡一個激靈,一下子坐起來。發絲淩亂,麵上頸上,全是細細的汗。她被驚醒了。

    真不是什麽好夢。

    阮靜怡這幾天經曆的倒黴事夠多了,實在不想再去琢磨這其中個把意思。她喃喃自語,“不礙事的不礙事的,夢都是反的,不礙事……”

    第二天豔陽高照,一早上就見那日頭燦爛著。

    阮靜怡剛穿上了鞋,隻聽門外有人砰砰敲門。她有些好奇,正要讓來人等一陣,隻聽見那人語氣焦急道:“阮姑娘,家裏出事啦。快隨小的去一趟吧。阮姑娘——”

    家裏出事?哪個家?出什麽事?

    阮靜怡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起身,打開了房門。

    是母親家裏的下人。她還未張口問道幾句,那下人說:“姑娘不知,昨晚老奴就來喊過您。可見您睡得香甜,也喊不動。家裏出了這等事,還是早些回去看看為好。”

    “什麽事?一大早就如此慌張?”阮靜怡有些不悅。

    “這……唉,您快隨老奴回去,就是了。”下人吞吐,半天也不見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阮靜怡聽他這樣一說,隻好應著,“好,這就回去。”

    這心撲通撲通直跳,阮靜怡也說不清為何會這樣,但直覺告訴她,不是好事。她轉念一想,家裏隻有母親一人,既然是出事,難不成……

    她麵色一凜,心裏冒出來個她都害怕的念頭。她忙又搖搖頭,“不是不是,不能不能……”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