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惱怒她竟如此不聽勸,一邊還是耐心地給她把手上、發間和外衣上的水滴擦幹。阮靜怡靜靜地看著他,突然幽幽說了句,“你說,我那姐姐,這些天都是怎麽過的呢?”

    俗話講,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阮靜怡被休,第二天柳家上上下下就都知道了。

    起初阮靜怡還很驚詫,魏家當真不顧家族名聲,硬要休妻?現在想想,也是可以理解了。以阮靜怡那善妒的性子,以後指不定還能給魏家搞出什麽幺蛾子呢。趁早休了,斷了關係,也好。

    歐陽勁鬆一挑眉,隨意道:“不知道嘍。我總覺得,她不能過得不好。以她的腦子,做什麽都虧不了她的吧。”

    聽他這樣說,阮若水心裏還是難過了一下子。總覺得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雖然她接二連三的害她,但是她還是覺得她挺可憐的。

    歐陽勁鬆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口挑明:“也就是你,還念著她。你去問問阮家上下,幾個還想著她的自己作惡多端,也難怪遭報應。”

    阮若水沒再說什麽,發絲上的雨點擦幹了,頭發成了一綹綹。她抓了一把在手裏玩弄,一邊擺弄著,一邊望著這越下越大的雨。

    這雨,何時停?

    阮靜怡被休,柳如雲過了不久也就聽聞了。她正在屋裏跟個小鸚鵡鬥嘴解悶兒,忽的聽見外頭兩個下人在竊竊私語恍惚間好像提到阮靜怡的名字。

    柳如雲這個老婦,年歲也大了,還不忘去打探這些。幾個下人起初不願意講,在她的再三催促甚至恐嚇之下,才誠惶誠恐地說了句,阮家小姐被魏家休了。

    接著柳如雲就一口氣沒喘上來,暈了過去。

    幾個丫鬟嚇得不輕,一個叫郎中,一個叫阮峻峰,還一個使著土法子給她順氣。折騰了半天,大夫也來給紮針了,那銀針退出來,根部還是烏黑。

    眼尖的丫鬟驚叫:“這手指頭……”幾人圍過去一瞧,那十指發紫,指縫裏還帶著烏黑的印子。大夫看過了,也隻是搖搖頭,留下一句,“好生照看吧。”便再無言語。

    言下之意便是柳如雲時日無多。十指連心,那毒既然已經在指頭顯現,怕是早已侵入了五髒六腑。待這毒素擴散至全身,就是扁鵲再生、華佗轉世,隻怕也是束手無策。

    眼見雨越下越大,豆粒兒大小的雨滴子砸在身上,竟硬生生地疼。風雨交加,一道雷電劃破萬裏長空,硬是把天劃破了條印子。

    接著“轟隆轟隆”一陣,幾個悶雷從天而降,聲響大的嚇人。

    一個丫鬟正巧去伺候柳如雲更衣入睡,剛端了洗盆進去,隻聽一聲尖叫以後,瓷盆重重地摔在地上。

    門口的丫鬟趕忙進去,隻見柳如雲臉色蒼白,白眼珠翻出來,僵直著身子,四肢大張地倒在床榻上,儼然是死去多時了。

    幾個下人也難做主,商量著再把阮峻峰叫回來。

    這平淡的雨,平淡的夜,因柳如雲這一去,再也不平淡。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