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老夥計康生都要在臨死前對江青、張春橋來一個“反戈一擊”,“四人幫”在一九七五年夏、秋已瀕臨日暮途窮之境。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九七五年九月,毛澤東主席另裝了一架“專線電話”。“電話”的這一頭是毛澤東,另一頭是政治局。政治局開會,靠此人去傳達毛澤東的“最高指示”;外麵的情況,則靠此人來到毛澤東的病榻前匯報。

    此人乃毛澤民之子、毛澤東之侄毛遠新。“文革”之初,紅衛兵們廣為印發一份傳單,標題為《毛主席和侄子毛遠新的談話》,毛遠新的名字才為人們所知。借助於毛澤東的威望,這個從大學畢業不算太久的年輕人,當上了遼寧省“革命委員會”的副主任。筆者在一九九一年七月二十日訪問了毛遠新。

    毛澤東從一九七五年秋起,病情日重,講話吐字開始含混,難得會見客人,於是需要一名“聯絡員”。毛遠新向來對江青言聽計從,何況,又是毛澤東的親屬,便放下遼寧省“革命委員會”副主任的要職,來到毛澤東身邊,充當“聯絡員”。

    其實,這“聯絡員”比遼寧省“革命委員會”副主任重要得多。他,成了“最高指示”的“發布官”,而“最高指示”深刻地影響著中國的命運。

    江青把毛遠新調來,充任“聯絡員”,下了一著“妙棋”:那時的她,與毛澤東分居。她住釣魚台,毛澤東住在中南海遊泳池旁。她屢受毛澤東的批評,毛澤東已經看出她有野心。她這“第一夫人”,與毛澤東之間已隔著一堵牆。

    江青在一九七五年一月七日寫給張玉鳳女士的一封信,清楚地反映出她與毛澤東之間關係已日益疏遠——

    玉鳳同誌:

    那筆錢能否取出八千元?因為如從一九六八年算起,我應歸還八千元,從一九六九年算起我應歸還七千元。當然,可以不歸還,不過還了心安理得。這七八千元,主要用於照相、購置燈光裝製(引者注:“製”應為“置”),燈光我送給新華社了,沒有算錢。是黨和國家財產,不應算錢,不能慷國家之慷(引者注:“慷”應為“慨”)。如不取,請在主席暇時,報主席,再請主席給八千元。

    江青

    一九七五、一、七

    江青找毛澤東要錢,得給張玉鳳寫信,而且要張玉鳳在“主席暇時,報主席”,這位“第一夫人”其實早已隻是徒有虛名罷了。隻是她每一回在公眾場合露麵,總是說:“我代表毛主席看望你們來了”,“報告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們的主席身體非常健康”……她竭力用這樣的話語,在群眾麵前為自己樹立“第一夫人”的形象。

    她把毛遠新派到了毛澤東身邊。毛遠新成了她的“傳聲筒”。

    “外麵情況怎麽樣?”毛澤東主席常常這樣問毛遠新。八十二歲的毛澤東,已經老態龍鍾。再也無法巡視大江南北,再也不能登上天安門城樓“揮動巨手”,就連會客也很少了。毛遠新的匯報,成了他了解政治動向的主要途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