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犬趁熱打鐵,又道:“朕知道,你得到一身法力不容易,可天廷的威嚴也同樣是不可侵犯的!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你的法力重要呢,還是還是你們一家人的團聚重要呢,你想想吧。”

    那時候,自己到底單純,單純得可笑。沉香默思,先前在殿上也是,王母將天條與三界禍福聯係,自己便傻傻地跟著她的思路走。舅舅定這條計策,沒準便是看中自己這一點,三繞兩繞,自己也沒弄明白法救母和放棄法力究竟有什麽關係,就考慮起是放棄法力還是繼續鬥下去了。

    也沒有什麽太多考慮的,當年修煉,也就是為了救出母親,如今若能救出母親,放棄法力雖然不舍,但也不是什麽不能為之事。他擔心的是天廷的反悔,更隻在這一點上反復追問不休。在得到“玉帝”的保證後,他信以為真,更自以為得計地提出:“除非你寫下敕免書!”

    是啊,三界之主,當著眾人麵親口保證,又寫下赦免書,哪有反悔的道理?當時的他,以為思慮得已極為周詳了。可是,他就沒有想到,當麵寫下白字黑字又如何?一紙空文,如何能約束得住人心的變化!

    難怪舅舅在一旁總是顯出輕蔑之意,那抿唇輕笑的神色,分明是在笑他天真輕信,乖乖地把自己放在任人魚肉的位置。自己那時的內心掙紮,聽得哮天犬報數時的情急呼喝,在舅舅眼裏,真正是笑話一個吧。

    舅舅是信奉力量的,無論什麽情況,他都要把形勢掌控在自己手中。不管是當年修煉,憑一身本領,在玉帝詔書上寫下“聽調不聽宣”甩袖而去,還是做司法天神的這八百年牢牢掌住權勢,他知道隻有自身強橫,才能有決定自身命運\的機會。但是這樣想也這樣做著的舅舅,卻將性命生生送到開天神斧之下,不作反抗,落到由人擺布的田地——舅舅的心中,有沒有過不甘,有沒有過怨恨?

    所以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會再犯當年的錯誤。要保護我想保護的人,隻有強大,更加強大。玉帝和王母,從寶蓮燈透露的秘密看來,已是沒有希望扳倒了。但若自己有舅舅當年傲視三界的本領,出陣後就有能力幫舅舅治傷調理。那時旁人縱有疑問,也不敢多問些什麽,玉帝更不會多事樹敵,最多含混過去罷了。隻是現在還不夠,不夠,我要做的更好……

    沉香想著自己的心事,冷不防被一聲大喝驚醒,那是當年的自己散去法力,情不自禁發出的一聲高呼。

    幼稚的自己,幼稚的舉動,看到“玉帝”扯去赦免書時,竟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直到哮天犬和老四變回原來模樣,肆無忌憚地嘲笑他的無知與輕信時,他才恍然大悟,氣急之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楊戩鬆了口氣,放下一層心事,惱他仍是無知的情緒又冒了上來。一聲冷哼,他慢慢踱了過去,神色間全是譏誚:“連你娘為什麽被壓在華山下都弄不清楚,還企圖救出你娘,別做夢了!”

    這時候,他才捶地大悔,可是已經遲了,那把小斧已重逾千斤,連抬起也是費力。悔恨中全沒注意到舅舅的話,沒有去想一想,再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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