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怨恨,從快樂到痛苦原來竟是那麽容易,而這一切的起源,卻僅僅因為那個人,那個信誓旦旦要寵著自己一生一世的哥哥。看,以前的自己有多可笑啊,可笑到去相信這高高在上的司法天神,相信這熱中權勢的好二哥的偽裝!

    琴弦忽斷,濃密的雲層中,現出楊戩銀鎧黑氅,傲然不可一世的身影來。

    “二哥?”按住斷弦,三聖母叫道,帶著幾分驚訝,卻又有幾分不滿。二哥知道了?知道就知道,自己不是和他說過麽,要學織女姐姐的,要嫁想愛的人。反正他一向拿自己沒辦法,這次,又豈會例外?可他怎能這付樣子趕來!騰雲駕霧,帶著梅山兄弟,眼神冷得比山風還要徹骨。他,他會嚇著彥昌的!

    起身護住丈夫,果然,劉彥昌有些驚恐,摟緊了孩子,畏縮地退在妻子的身後。他畢竟是個凡人,縱有才學,又如何受得住楊戩那足以戰栗三界的殺氣?心疼著丈夫,三聖母不禁有些惱怒了,又叫了一聲:“二哥!”臉上全是不悅。

    幾千年的兄妹,楊戩又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情?看到妹妹憤然中猶不忘向那男子溫柔淺\笑著以示安慰,他的心忽然冷了下去,有些生氣,隱約間還有些痛,說不清也道不明。驀地裏一張明朗的笑臉從記憶深處翻出,他緊盯著妹妹,仿佛又看見小蝶央著自己要做凡人時的情形,看見她在自己懷中慢慢消散時,那漫天飛舞的枯萎墜葉。

    “我沒你這樣的妹妹!”他沖口而出,“你很好,居然做出這種事來,以前答應過我什麽?竟是全都忘了麽?”

    嬰兒的啼哭聲響起,似也被這司法天神冰冷的聲音嚇住了。三聖母有些出乎意料,也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她伸手擎出了寶蓮燈,叫道:“彥昌,你先進屋避一避,他不敢將我們怎麽樣的!”

    三尖兩刃槍一陣輕震,旁人隻道是他要出手的先兆,但楊戩自己卻知道,那隻是因為他的手在止不住地顫抖。“我有寶蓮燈,你想拿我沒那麽容易”,話猶在耳,寶蓮燈……他的目光落在妹妹身上,不錯,是寶蓮燈。他寵了幾千年的妹妹,果然又對著自己亮出了寶蓮燈!

    想起了楊戩對織女的處罰,和一年前在真君神殿後園的爭執,三聖母將寶蓮燈握得更緊了:“我知道你是司法天神,也知道你舍不得這個位置。但是,我不可以失去劉彥昌!二哥,他已和我們是一家人了,為了我,為了我的家,你就不能讓一步,讓我們平安地做一世夫妻?”

    就是為了這樣的一個人?楊戩輕蔑地看向這個想站直身子,卻臉青唇白、不自主哆嗦著的男子。幾千年來他閱人無數,這麽一個要骨氣沒骨氣,要膽識沒膽識的文弱書生,如何教他看順眼?三妹,你真是好眼力,就為了他?為了這麽個沒出息的凡間男子?而且,姓劉?又是姓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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