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熙勉力彎起唇角,模糊的視線裏,看到那人的身影,高頎又傲岸,以為是陸羿辰,因為他每次都會在她最無助最害怕的時候,猶如天神降臨到她的身邊……即便無愛,他始終都是在保護她的呀。

當耳邊傳來祁少瑾緊張的聲音,她所有的美好瞬間破碎成灰,唇角的笑意也漸漸凋零。

“若熙!我送你去醫院!”

顧若熙落入一個肌力強健的懷抱,本想推開他,雙手卻綿軟得沒有絲毫力氣,但還是費力抬起來,想要從他的懷抱裏掙脫。

“別亂動!”祁少瑾惱喝一聲。

顧若熙虛弱地強喘口氣,發出低低的聲音,“你高興了,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進行……我這一次……又被你毀了……”

“離婚吧,隻要你們離婚,我就放了你!”祁少瑾俊朗的眉宇間席上一股陰氣。

“嗬嗬……”顧若熙真的好想笑,好想放聲大笑,將心裏所有的痛苦都一並笑出去。頭腦卻越來越昏沉,眼睛再也睜不開,耳邊是祁少瑾強健有力的砰砰心跳,不知為何有一種讓她踏實下來的錯覺,想要放下所有繃緊神經,就睡一會。

就一會。

她真的好累。

她徹底失去所有知覺的瞬間,耳邊傳來祁少瑾一聲緊張的呼喚。

“若熙!”

當顧若熙悠悠轉醒的時候,眼前隻有潔白一片,映著窗外殘陽似血,晃得眼前一片金燦燦的明亮。嗅到醫院專有的消毒水味道,感知漸漸回籠,猜出這裏是醫院。

環視一眼偌大的病房裏,隻有她自己,費力從床上爬起來。

夏紫木一把推開門,闖進來,趕緊上下摸顧若熙。

“好癢癢。”顧若熙掙紮推開夏紫木的手,頭還很昏,但吊了水,已經舒服不少。

“沒有受傷嗎?看到報導說,你被陸羿辰虐待致暈倒,我都要嚇死了!”

顧若熙差點笑出來。

“你還笑!”夏紫木敲了一下顧若熙的腦子,“不會被折磨出精神病了吧!我說顧顧,你也沒必要這麽卑微地愛著陸羿辰吧?你們才結婚多久,就鬧的這麽大。你隻是一個平凡人,就是因為認識了不平凡的陸羿辰,才會將你推上刀口上。”

顧若熙扶住千斤重的頭,“我知道,都知道。可我……”有的時候,自己也經常懊惱自己,已經那麽深深地去愛他了,那麽卑微地在他麵前,可最後卻還是寒了自己的心。

大抵單戀,都是折磨自己的孽緣吧。

“話說,他真的沒打你嗎?因為祁少瑾的吻照。”夏紫木還是不放心。

顧若熙搖搖頭,“這兩天,我都沒見到他。那幫記者為了有新聞價值,也夠賣力的了。”

夏紫木憂心地拔高兩分聲音,“本來你和祁少瑾的事就被傳得活靈活現,有鼻子有眼兒,現在又是他抱你來醫院,不知他們接下來又要胡亂瞎寫什麽東西了!”夏紫木想到這些就頭痛,“以前你裸照滿天飛的時候,都夠不幸了,現在比那個時候還要糟糕透頂!我怎麽覺得,好像一切都是有所預謀似的。”

顧若熙目光空洞地看著眼前,心力憔悴的連心煩的精力都沒有了。苦笑一下,“吻照是祁少瑾發的。”

夏紫木氣得抓緊了拳頭,“我去找他理論!這混蛋,為什麽總是跟你過不去!”

祁少瑾和醫生站在門外,他望著病房裏虛弱無力的顧若熙,臉上的神情更加蕭冷,一把將手中的化驗單團在掌中,冷聲對身側的醫生說。

“不許告訴她化驗結果,就說她因貧血昏倒。”

“是,祁少。”醫生趕緊唯唯諾諾地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