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怒之下,他派人去搜刮柳家還剩了些什麽人,回來的人告訴他,柳家早已經搬遷,不知去向。

****夢見弟弟在榻前大哭,張延壽大病一場,隻剩下半條命,太醫都說,不能再激動,需靜養。

整個張家都知道這件事。

嚴延年這個時候上來求助,無異於是將女兒架在火上烤。

嚴若水早已經看透了這個父親的薄幸,隻怕這個弟弟又犯傻,“父親當日答應我,若是日後發達了。會好好待你,將家業都傳給你。可是新夫人害你時,他袖手旁觀,那點婦道人家的小伎倆,能瞞得過他?湯哥,姐姐如今自身難保,在張家混吃等死罷了,你好好的,別再為了父親把自己搭進去了,最後便宜的是新夫人和她生的。父親讓你做的這些事,和當年他讓母親做的又有什麽區別?”

這話打醒了李湯。

是啊,和當年有什麽區別,他答應過母親的,不要再做錯事,不要再相信父親。

李湯最終還是選擇了姓李。

等他日後賺了錢,自立門戶,買了墳地,再將母親遷過來就是,他有兒女,母親日後的香火就有人供奉,為什麽要靠嚴家?

想通了這件事,李湯決定遠走。

日後發達了,說不定還能將姐姐和外甥救出火坑,世家大族的庶子日子有多難過,不用姐姐說,想都能想得到。

玉梨和李湯第二次見麵,便商議定了兩人帶著莽哥離家的計劃,玉梨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真切笑容,不再像以前一般,笑容都是浮在皮上。

玉棠不由得就多打量了她幾眼,問:“你最近怎麽變得愛笑了,這是怎麽了?”

玉梨眉眼彎彎,“哭也是一日,笑也是一日,不如開心些,你也好過,我也好過。”

“你竟然能變得這麽通透,真是難得,”玉棠笑了笑,道:“你若一直這樣,好日子在後頭,能看得見的。”

玉梨真心地道:“姐姐是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因為要離開這裏,玉梨的心情變得愉快起來,看趙家的人也順眼了許多,她們至少都沒有存心想害她,隻是她無法再過下去了。

未免節外生枝,玉梨沒有再和玉棠多說什麽,其實,她是想再說點祝福的話的。

到了要離開的晚上,莽哥叫著肚子疼,小孩子病了難過,玉梨就將莽哥搬到了自個的屋子照顧,郎中來開了副藥,說小孩子就是這樣,睡睡就好了。

趙義和林氏也沒有在意,將心思都放在了嬌娥身上。

玉梨既高興又失望,畢竟這是她和莽哥在趙家呆的最後一日,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見麵的機會,她很想父親能來瞧瞧。

夜深人靜,眾人都已經睡下,玉梨抱著莽哥,帶著一名侍女,匆匆離開屋子,朝院角走去。

侍女是李湯收買了幫忙傳信的那個,玉梨想法子弄到了她的賣身契,一並帶走,離家的時候也好有個幫手。

“妹妹,你這是要去哪?”玉棠守在廊下,怒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