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姐姐喜歡上趙家大郎,母親想著法子想撮合兩人的婚事,妹妹喜歡林天,並不嫌棄林天出身商戶之家。

誰又能料到,他們如今有那麽大的本事。

誰又能料到,當時融洽的兩家人,背後有這麽多不堪提起的髒事。

而這,都是因為他的父親。

李湯去了張家見姐姐,他在長安城中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隻有和嚴若水商議。

“父親又將主意打在了你的身上?”嚴若水滿臉的滄桑,手中抱著個小小的郎君,嘲諷地道:“大郎,你知不知道,我在張家過得什麽日子?張千秋死了,他的兒子多的很,誰在乎我生的這個是男是女。分家業的時候,我有孕在身,父親可曾出麵為我說過一句半句?他那時候嫌棄我是個妾侍了,可當初又是他求我來做妾侍。”

李湯經常聽到這話,已經聽麻木了,看看姐姐,又看看孩子,道:“姐姐,你還有外甥呢,日後他長大了,你的好日子就來了。”

又哄孩子道:“舅舅不會看著你們娘兩受苦。”

“哼……好日子……不過是個庶子罷了,張家的庶子一大把,他能有什麽好日子?家產都已經分了,長大以後還不是要為了一口飯吃東求西告的,”嚴若水嘴上說著,看向兒子的眼神還是多了一份柔意。

小郎君咿咿呀呀地叫著,伸著手摸著母親消瘦的臉龐。

哄了哄兒子,嚴若水道:“有了孩子,我才知道,母親當初願意為父親頂罪,為的都是我們,母親為了我們什麽都願意付出,不會騙我們的,而父親呢?將母親的嫁妝全部都拿走,現在一點都不分給我們,我是個妾侍,不需要嫁妝,父親真是心狠,新夫人真是好手段。”

說著說著,嚴若水就咬牙切齒起來,晃了晃孩子,平複了心情,摸了摸李湯的額發,嚴若水道:“他早已不打算認你這個兒子,我們的生死他何嚐放在心上,你好自為之。父親前陣子還托人給我帶話,讓我給張延壽提一提,讓他想辦法,擋住林天。張延壽的弟弟被小妾毒死了,那有心思搭理他,父親就說我不孝,還說原本要還給我的那份嫁妝也不用再想了。”

張延壽遵照父命在家裏丁憂,守父親的孝,哥哥的孝,如今又添了堂弟張彭祖的孝。張家就剩了他一個,那有心思搭理嚴延年?

他一向和張彭祖兩個關係好,可偏偏毒死張彭祖的小妾是他送的,那個小妾供認不諱,說受不了張彭祖酒後暴虐,又說張家欠她一條人命,說完就撞柱子死了。

張延壽想了許久才想起這個小妾是柳蓉,當初為了收拾林天在扶風郡收的妾侍,柳蓉的父親為此搭上了一條命。

他看在對方把罪全部背了的份上,沒有追究柳公一家辦事不力,隻是後來看到柳蓉就不高興,丁憂時就送給了弟弟,沒想到這倒成了弟弟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