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梨妹妹,我……我要回潁川了,你願不願意幫我一個忙,讓我帶走莽哥?”李湯小心翼翼地問。

“什麽?”玉梨大吃一驚,問:“李大哥,你又要改姓嚴了嗎?莽哥回潁川又是什麽身份呢?”

李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是的,他是要改姓嚴了麽?他本就姓嚴,莽哥丟在這裏跟隨趙家和跟著父親在新夫人那裏,結局不也是一樣的嗎?

他來是做什麽呢?

等不到回答,玉梨尖聲道:“想不到嚴大哥打的這個主意,你難道要將莽哥帶到潁川去邀功嗎?”

玉梨等了許多個日夜,覺得熬不下去的時候,都有李湯的那兩句話在身後做依靠,原來,這都是假的。

“莽哥真是有你這麽個好大哥,你要將他帶回去交給新夫人弄死?還是要交到嚴家任由嚴家人處置?你帶他回了潁川,我又怎麽向父親和嫡母交代?”玉梨失望至極,強忍住不哭出來。

李湯被玉梨那絕望與失望交織的目光燙了一燙,是啊,他是要去邀功嗎?他所謂的帶著莽哥回嚴家究竟算什麽呢?

父親不可信,新夫人又那麽狠辣,莽哥隻怕難有什麽好下場吧,可是不回去,趙家要倒了,玉梨和莽哥又怎麽辦?

他是一定要站在這些人的屍骨上做嚴家嫡長子嗎?

那麽他和父親又有什麽分別?

可是……母親怎麽辦?

李湯皺了皺眉頭,蹲下身去,抱著頭,嘟囔著:“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林立不計前嫌,接納了我,本來我就該去西域,偏偏要白做三年補償人家,林立相信了我,留我在繡紡,轉眼間就要出賣林家人,我……我真的能做到嗎?倘若,當時我就去了西域多好,不用這麽受折磨。”

玉梨不知道他在嘟囔什麽,隻聽真切了“西域”二字,立即叫道:“李大哥,你帶我和莽哥去西域吧,你做生意,我什麽都會幫你做,那裏沒有人知道我們是誰。”

近來總是聽家中在說玉棠和廣哥的婚事,玉梨漸漸明白了一件事,她比起玉棠還不如,不僅僅有一個做了罪犯的生母,而且生母不安於室,與人通奸。

這若是在貧苦人家,找不到兒媳婦,玉梨這樣的出身倒也罷了,可玉梨偏偏生在趙家,不可能隨便配個窮苦小子了事。

一想到日後三個姐妹之中,她是嫁得最差的那一個,而且,總有知情人在她的身後指指點點,提起她的生母丁姬,玉梨覺得她嫁到誰家,都會被嫌棄。

李湯愣在了那裏,讓他出賣林家太難了,讓他揭發父親也好難,既然他本就是要去西域,為什麽不去,既然要去,為何不能帶著他們一起去?

一走了之,就不用在擔心什麽了。

可是,母親怎麽辦?

李湯打起精神安撫玉梨,“你且再等等,我再想想,好好回去吧,免得你嫡母生疑。”

玉梨撇著嘴道:“他們眼裏隻有大姐,大姐有孕在身,都圍著她轉呢,那裏顧得上我。”

李湯走後,腦海裏還在想,嬌娥都有了林天的孩子了。

他年幼之時,何曾沒有喜歡過嬌娥,那時候林天、林立兄弟二人將嬌娥護的緊緊的,眼裏再也看不上旁人,為了接近嬌娥,他和林家兩個兄弟都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