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下來的林氏意識到自個有些失態,紅著臉,從趙義的懷裏掙開去。

趙義時不時看向她,微微地笑,那笑中帶著欣慰和滿足。

林氏低下頭,偷偷往四周瞧了瞧,大家卻壓根沒顧上看他夫妻二人親熱,都目瞪口呆地盯著屋內……

屋內……是大奴趙成!

趙成跟著趙義往來於府衙與各位同僚家中,眾人大都認識他,也算是趙府奴婢裏的體麵人了,但怎麽體麵也隻是個奴婢。

哭喪著臉,趙義麵上情潮未褪,“大奴奉家主之命,過來探問栗姬的病情,結果進了這屋子,就混混欲睡,又熱的要命。這小娘子喊著“趙大人”撲了上來,大奴實在忍不住就辦了糊塗事。”

李梅衣衫不整,癱軟在榻上,眼皮都抬不起來。

嚴夫人的心跌到穀底,妹子被趙家的大奴玷汙了去,還被眾人所知,李梅這副牌已經沒有用處了。

想到嚴延年狠厲的眼神,嚴夫人一哆嗦,哭罵道:“趙義,我們好心到你家裏來做客,我妹子卻出了這樣的事,你們家這是意欲何為,快快將這大奴杖斃,否則我妹子怎麽出門做人。”

嚴夫人坐在地上,拍著腿開始哭號,一定要讓趙家給個說法。

這一次耿夫人沒有上前相助。

嚴家吃相難看,沒有算計住別人,反將李娘子折了進去,一個大族人家的娘子被個大奴得了去……前大將軍府霍光的遺孀也隻是敢和大奴馮子都偷情罷了,這光天化日之下……。

這種事會被拎出來說三年的,還是不沾為好。

林氏斜靠在趙義懷裏,正要辯駁,趙義摟住夫人,不叫動彈,扭回頭道:“你不是要我幫你做個保薦?先來試試能不能利落了斷此事再說。”

眾人往後望去,從趙義的身後轉出一個穿著青色深衣的少年郎君來,梳著總角頭,看著不過十三四歲年紀。

少年郎君身形修長,一雙長眉直插入鬢角,一雙狹長的眼睛,眼珠黑如點漆,皮膚粉白,鼻高唇紅,端的是個俊俏的少年郎。

“姑父、姑姑。”,林天施了一禮。

桑夫人見了眼熱,趙大人的親戚子侄的確都相貌不俗。

“天哥,你怎麽……哥哥來了嗎?”,林氏有些驚訝。

林天笑著道:“侄兒恭祝姑姑長壽如彭祖,福壽綿長。阿父在繡紡忙,先讓我將賀禮送來。”

趙義拉了拉林氏的手,“先把現在的事解決了再說,人家還在往我們趙家頭上扣屎盆子呢。”

林氏這才回過味來,問:“你叫天哥來解決?你糊塗了,天哥還是個孩子,未經人事。”

“夫人,事後再給你解釋。”。趙義賣著關子不再言語,林氏盯著天哥,生怕把這個侄子帶壞了去。

李梅已經歇過勁來,爬下床榻,和嚴夫人撲成一團,哭的哀戚。

夫人們都並無上前安慰之意,先前的醜態實在是太過了,現在誰都不想說,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林天今日穿得是一雙皂色的布履,他輕輕惦著腳尖在室內轉了一圈,心下大致有個譜,笑著出來道:“這屋裏像是用了什麽凶猛的催情香,這是誰的屋子?”

“這是丁姬的屋子。”,趙成連忙指正。

“你怎麽到了丁姬的屋子裏?”,林天背著雙手,雖然稚嫩卻氣勢十足地詢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