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如此好說話,三言兩語就撤了兵,讓裕親王反倒怔住,有點不知再說什麽才好。

“怎麽?王兄還不滿意?走吧走吧,下棋去,大過年的,吃一肚子氣做什麽?咱們兄弟好好陪幾位老王叔玩玩。”晉王丟下一大推子奏章,真的拉著裕親王一道去了乾清宮。

裕親王府一天之內,突然被禁軍圍住,不到半個時辰,又全都撤了下去,晉王父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誰也不知。

兩天之後,祭祀大典開始,晉王率皇室宗親,文武百官從京城南門出發,一路浩浩蕩蕩往京郊皇陵而去。

皇陵離京城足有二三十裏路,除了護衛的禁軍,宗親和官員們大多都坐著馬車,在離皇陵隻有幾裏路的時候,才統統下馬下轎,向皇陵步行前進。

晉王的左邊是晉王妃,右邊是世子夜笑離,他們是走在最前一撥的,後麵才跟著穆清瑤,裕親王等親王,宗親之後才是大臣,一路上,穆清瑤神情淡定,並無半點異樣,而裕親王則有點心神不安,前幾天裕王府被圍之後又撤,這件事晉王一直沒有給個說法,也沒有為難他,今天祭祖也讓他還是擔著宗族族長一職,由他主持。

晉王隻身一人上了祭台,按理,這時候,裕親王就該上台主持祭禮了,他卻站著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果然,祭台後突然一聲巨響,然後冒出濃濃的黑煙來,隻見台上的晉王瞬間湮沒在濃煙裏,裕親王大喜,抽出腰間長劍縱身上台上躍去,高呼:“有人行刺,保護晉王。”

手中的劍,卻向穿著龍袍的晉王狠狠地刺去,晉王應聲而倒,裕親王趁亂大喊:“晉王駕崩,晉王駕崩了。”

緊接著,四周山林裏響起撕殺聲,看來,山林裏埋伏有精兵,正是來破壞祭祀大典的。

聽見撕殺聲,裕親王越發興奮,實在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仰天大笑起來。

夜笑離的聲音涼涼地自他身後響起:“王叔,父王死了,你緣何如此高興?莫非父王就是你殺的?”

裕親王猛地轉身,陰狠的看著夜笑離道,臉色卻悲淒:“阿離啊,事情太突然了,晉王他……”

夜笑離冷眼看著他虛偽地繼續表演:“父王怎麽了?”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擔憂。

裕親王將倒在地上的晉王翻過來:“被刺客刺死了,幸好剛才你沒有上祭台,否則……”

突然,裕親王的話全卡在喉嚨裏,被翻轉過來的那張臉,根本就不是晉王的,陌生得很。

方才明明就看見晉王上了祭台的,不對,三筐火雷,隻麽隻炸毀了祭台的一角,正台還是穩穩固固的啊。

裕王隱隱感不對勁,猛地站起來回身時,就見晉王穿著同樣的衣袍出身在夜笑離身後,一雙俊朗的眸子正如看死人一樣看著他。

而山林裏震天的納喊嘶殺聲也突然停止了,整個陵園安靜得不正常,而一陣風吹來,將台上的彌漫的煙霧吹散,裕親王才發現,台麵上四處散落著花炮屑子,先前炸掉的根本不是火雷,而是平日裏禮部祭天用的禮炮。

怎麽會這樣?

埋好的火雷呢?北遼埋伏的火炮手呢?還有,山林裏不是應該埋伏有五千精兵,雙管齊下,以圖給晉王致命一擊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