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離開精神病醫院後,給皮皮打了個電話,約她在清韻咖啡廳見麵。

等了不到十分鍾,皮皮就風塵仆仆的從外麵推開玻璃門走了進來,看到蘇北,眼裏的焦灼才算是褪去。

“蘇蘇。”皮皮在蘇北對麵坐下,她胸膛劇烈起伏,氣喘籲籲的叫了一聲蘇北的名字。

皮皮是個不善於表達情感的女孩子,無論是遇到什麽時候都沒有哭過,就是當年她跟陳茗提分手的那一天都沒有,可現在眼圈卻紅了,眼裏氤氳著水汽。

蘇北心頭一暖。

酸著鼻子遞給了皮皮一張紙巾,然後又笑著把拿鐵推到皮皮的麵前,柔聲道:“嚐嚐看,有沒有我們當年在M國咖啡廳喝的好喝。”

蘇北雲淡風輕神色如常的樣子,讓皮皮要哭哭不出,要笑也笑不出,她接過紙巾,擦了下眼角,沒有淚水,然後又把紙巾對折,醒了下鼻子。之後,她把髒掉的紙巾扔到桌子旁邊的垃圾桶裏,抬眸看了蘇北一眼,低頭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

很甜,很好喝。

隻不過,再好喝也不可能抵得過那年在M國,蘇北在一家奶茶店裏給她買的好喝。

那次是她第一次在工作上受挫。那時候,她進自家公司幫忙,因為她不懂人際交往那一套,公司裏的同事都很不喜歡她,經常在背後議論她,說她仗著有錢有才華就目中無人。

她從上學時就經常因為她是天才兒童而與班裏同學格格不入,漸漸的也就習慣了獨處,所以她並不在意在公司裏是否被人孤立排擠。

直到那天中午,她出去吃飯,回來的時候發現她電腦裏上午剛做好的一個程序沒了。

她從來沒丟過東西,因為能從她電腦裏刪她東西的人這個世界都少之又少,所以她自然也沒有備份的習慣,於是乎,那天下午她被主管批評了,說的話很難入耳,像是一根根針紮在她的心上,讓沒怎麽經曆過失敗的她很疼很難受。

當天晚上,蘇北約她見麵,她把在公司裏的事情和她說了,之後蘇北就帶著她去了一家奶茶店,那時候蘇北還很窮,奶茶店裏賣的咖啡比奶茶貴了兩倍,還不正宗,可蘇北卻給她買了一杯,裏麵特意多給她放了糖。

她看她甜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笑著和她說,‘生活就像是咖啡,如果你覺得苦了,就加點糖,直到你感覺不到苦了。”

真奇怪,那天晚上她喝完那杯咖啡真的就不覺得有多麽難過了。

“好喝嗎?”蘇北問。

皮皮用勺子在咖啡裏攪了攪,端起來又喝了一口,皺巴巴著小臉,實話實說道,“不好喝。”

聞言,蘇北愣了下,然後倆人的視線相對上後,又不約而同地笑了。

……

皮皮沒有問蘇北為什麽會出車禍,出車禍失蹤後發生了什麽事情,蘇北也沒有主動提起,但是氣氛卻很好,就像是什麽煩心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般,倆個知心的好閨蜜分享著瑣碎的日常小事。

談到感情上時,皮皮忽然定睛問道,“蘇蘇,你和傅雲商在一起時都是誰先主動提出滾床單的?”

蘇北被問的一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