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奧諾麗納的樊籠

到五月底,正好是一個幽美的夜晚,我們倆隔著柵欄慢慢的散步。走到盡頭,少不得彼此寒暄幾句。她覺得我垂頭喪氣,一味想著痛苦的念頭,便和我提到一個人應當存希望一類的話,好象保姆催眠兒童的歌聲。於是我越過柵欄,第二次走近她了。伯爵夫人遨我進到她家裏,想把我的痛苦蘇解一下。我這才走進那座聖殿,裏頭一切都跟我向你們描寫的女子一樣非常調和,到處素雅宜人。

這所小樓,在內部看來的確是十八世紀的藝術家為一個達官貴人經營的豔窟。樓下的飯廳四麵都有壁畫,畫的是稀格子的花架,兼帶花卉,手筆極精。樓梯間的壁上是模仿浮雕的單色畫。飯廳對麵的客室已經破舊不堪,但伯爵夫人掛著很別致的,從古屏風上拿下來的幔子。連著客廳的是一間浴室。摟上隻有一間臥房,一間盥洗室,和改作工場用的書房。廚房藏在小樓底基下麵的地窖裏,要走幾步石級才能到正屋。欄杆與篷巴杜式的花環把屋頂遮掉了,隻看到幾個鉛球。你住在這裏好象和巴黎不知離開多遠了。要不是這位臉色慘白的女子在美麗的紅唇上偶爾掛著一點苦笑,你可能以為這朵紫羅蘭埋在它的花堆裏挺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