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reference_book_ids":[7012931668948290574]}]},"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一三、幕啟以前的訊號

雖然如此,我們還沒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他沒有把我在他私生活中摸索出來的隧道打開給我看,我也沒對他說:“你怎麽啦?有什麽痛苦呢?”他深更半夜的跑在外麵幹什麽?我作他秘書的坐著自備馬車回家,他卻常常雇著街車,或竟一步一步的走回來!一個這麽虔誠的人難道受著什麽不正當的嗜好腐蝕,而假仁假義的瞞著人嗎?還是胸中存著某種嫉妒的心理,比奧賽羅還藏得緊,而他花盡心力想滿足那個心理嗎?還是私下養著什麽低三下四的女人?有天早上,我記不起在哪個鋪子裏付了賬回來,在聖·保祿教堂與市政廳之間,撞見奧太佛伯爵和一個老婆子講話講得那麽緊張,甚至沒看到我。那老婆子的相貌使我有種說不出的疑心;尤其因為看不見伯爵把積蓄花到哪兒去了,我的疑心更有了根據。你們想,要我來監視主人的行動,豈不可怕?那時我知道他有六十萬法郎以上可以存放,倘若存了定期儲蓄,以他對我在金錢方麵的信任而論,我不會不知情的。有時伯爵早上在花園裏散步,到處亂轉,仿佛一個人抱著淒涼抑鬱的幻想,騎在一匹神話中的飛馬上。他盡走,盡走,拚命搓著手,把表皮都快搓破了!倘若我去找他而在一條小路拐彎的地方撞見了,會發覺他眉飛色舞,眼睛不再象一塊青玉那樣幹枯,而變得象雁來紅一般有層絨毛了;我初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為了這兩種不同的眼神的強烈的對比大為驚奇的:一種是幸福的目光,一種是苦惱的目光。在那種情形之下,有兩三次他抓著我的手臂走了幾步,我滿以為他要把他的快樂傾倒在我心裏了;可是結果隻問我啊,你找我有什麽事呢?”更多的時候,特別從我能代他辦理公事,起草報告以後,可憐的人站在一口美麗的白石水池旁邊,幾小時的看著金魚;水池在園子中央,周圍是個圓形的花壇,種著最鮮豔的花。這位政治家扯著麵包屑喂魚,居然為了這種簡單的樂趣出神了。

以上是這個內心的悲劇暴露的經過:他不但創痛巨深,騷動不已,而且在但丁的《地獄》沒有描寫到的範圍中間,還有些慘不忍睹的快樂的表現……

(說到這裏,總領事又歇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