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轉過年來,春意還未起,安福宮傳出消息,楊貴嬪有喜了,算起來,竟是先皇後喪期的時候有的。皇上臉上有點掛不住,隻叫洪兆安隨便收拾了些東西送去安福宮,並未過分嘉獎。

    楊德儀鬧了一兩日,賢妃不勝其煩,便叫人傳了話來,叫她要想保住孩子最好安分些。一句話把楊德儀嚇得魂飛魄散,把身邊的宮人逐出了大半,整日憂思過甚,竟是動了胎氣。賢妃隻好求了淑妃去寬慰一二,淑妃笑著打趣了幾句也款款而去。

    剛剛出了正月,那些朝堂上的腐朽老大人紛紛上書要求再立皇後,朝堂上分為三派,一派是立惠妃,一派是立淑妃,一派是從世家貴女中再擇良人。群臣吵得不可開交,皇上板著一張臉聽他們在丹陛下互相攻訐,心中隻覺嫌惡,這些人口中皆是家國大義,為的還不是自己的利益。

    皇上的目光停在抱著朝笏不動如山閉目養神的太傅身上,麵色舒緩了些,太傅耿介忠真,從不涉黨爭,唯有他才是唯一可信之人。朝臣中倒也有幾個在奏本中提了賢妃,但不過寥寥三兩人,亦是忠正之士,字裏行間也不無道理,隻是賢妃,皇上皺了皺眉,未免太過桀驁了,不過讀了幾本書養成一身傲骨,傷人傷己,好在老三不肖其母,雖魯莽了些,倒也不失可愛。

    惠妃雖於子嗣上有功,柔儀亦是為國獻身,功在社稷,隻是惠妃出身實在低微,他那兄弟子侄又實在不成樣子。想起柔儀出降前嚴明那副有利可圖的醜惡嘴臉,皇上不由得緊了緊眉心。惠妃為人謙卑過甚,並無威嚴,人也怯懦拘謹。李宸紹雖天資卓絕,畢竟年歲尚小,受生母影響大,若貿然地立惠妃,唯恐她小人得誌,刻薄旁人或是人雲亦雲,隻會和稀泥,反倒弄的後宮烏煙瘴氣。

    淑妃倒是極好,人品端方,世家名媛,為人也淳正沉靜。隻是她膝下猶有幼子,若是李宸紓也成了嫡子,隻怕東宮震蕩,影響國本。

    至於世家貴女更是無稽之談,惠賢淑畢竟跟隨自己久了,要讓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子受她們的跪拜未免太過涼薄。

    就在皇上左右為難之際,太子衝上殿,他站在丹陛最後一階上,雖比群臣低一頭,但氣勢上並不輸分毫。

    李宸緯與群臣對峙,怒目圓瞪,雙手握拳,氣勢如虹,“母後過世尚不及一季,爾等就想著立新後,就算要立,也該是比母後更賢良的女子,若有,本宮自然向其跪拜行參,若不及母後,何必送到宮中為人繼母?還是你們誰的女兒妹妹嫁不出了,自來知會本宮,邊關數萬萬將士任卿擇選!”

    太子此話一出,倒無人搭腔了。滿堂靜默,可聞針落。

    “放肆!”皇上斥道:“此處也是爾能撒野的?將這豎子拖下去杖責二十。”

    無人敢來拉扯太子,太子對著丹陛之上的皇上斂裳彬彬一拜,隨著衛士信步而出,不一會外邊就傳出了木杖落在人身上的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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