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飛簷走壁摸進庭院,找那右符蹤跡。

守衛大多去維持看客秩序,一路行來沒有多少阻礙。

他從永歡追到四方關,輾轉又回到永歡,終是要尋那樣東西。

由著力量感應,蕭遠在書房徘徊,最終駐足在書架前。

沒有絲毫掩飾,他翻箱倒櫃將物什散落一地,盡量避免瓶硯墜碎招來無關之人。

權當是警示。

不消片刻,虎符便被握於他手。

蕭遠目光深邃,掃過一眼腳步聲將近的廊道,從窗戶處翻身而出。

身後隱約有人驚呼。

“抓小偷!”

“快!喊夫人來!”

待白伊趕到,不過殘餘一地狼藉。然而她一眼便知丟失了何物。

白伊抓緊袖口握緊拳頭,到最後,她連那人留下的東西都沒能保護好。

*

禹王府。

蕭遠換回華貴長衫,將一切處理妥當。

“沒再忘記什麽吧?”他自言自語。

影子躥到他身前,好奇道,“白伊和宋寒鬆的後來呢?依你性格肯定卜過了吧?”

蕭遠麵色平靜,“卦象吉。”

他聽著影子興高采烈嘟嘟嚷嚷,自己卻緘默。始終沒有說,他卜來的是什麽。

他卜的是,一念之差的放過。

命運的棋盤總有相似,每個弈子都會有自己的抉擇。

蕭遠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握緊那塊虎符,有金光從指縫中散漫。

在閉上眼,或是即將睜開眼的那一刻,他想起來了,是忘記同宋寒鬆告別。

但是,不重要了。

——

宋寒鬆推門而入。

宴會上一個愣神便與他走失,再被守衛驚醒才聽得,連左符都失竊。

她希望與他無關

“蕭遠。”

木桌前,宋寒鬆看向緊皺眉頭掙紮於夢境的某人,不由得有幾分擔心。

那雙細長的眼睜開的一瞬,陌生得卻令宋寒鬆心驚。

“你是何人?”禹王猛然起身,眸中陰鷙。

因大腦還未完全蘇醒,他身軀搖搖欲跌,沉墜感,似記憶斷片,時光飛掠。

宋寒鬆霎時呆住。

沒等宋寒鬆回答,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便來掀她麵具。

宋寒鬆伸手去擋,反手抓住了禹王。

禹王沒能掙脫開,臉色猙獰。

宋寒鬆不信他掙不開,可這情形不似作假。

她腦中嗡鳴,所有過往如幻象般整合,她問了一個相同的問題,“你是何人?”

隻見那男人神色矜傲略帶疑色,“本王乃禹王蕭遠。”

宋寒鬆忽地退步,她隱隱覺得不對勁,卻無法分辨禹王和“禹王”外形上的區別。

她一言不發,思緒紛亂,目光卻不逡巡。

隻是直覺,這裏恐怕再無她容身之處。

一退再退,退無可退。

奪門而逃。

而禹王則是緊急召喚了護衛,追趕。

直到此時,禹王才敢分心,攤開手來看自己手中握的是何物。

待看清之時,他眸中大喜,這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右符,號令金騎的右符,可他是何時得到的?

男人坐在雕花木椅上,神色困頓,然而最終還是恢複清明,染上明確堅定的野心。

而逃走的人,已不知天下之大何處能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