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接過,不解抬頭,“這是什麽?”
顧宴銘笑著說道,“這是給你的結婚禮金,沒找到紅包,就用信封湊合一下吧!你別嫌棄。”
我和陸景元的婚禮沒有辦宴席,這禮金我拿得也燙手。
我扯了扯唇,“你客氣了,我們沒辦酒席,不收禮金。”
顧宴銘堅持,“沒多少錢,不過是我的一番心意,你收著吧!不然回去我爸那裏不好交差,你也知道,他這個講人情禮數,我可不想被他念叨這事。”
話說到這裏,我隻好收下,這錢我不好白收,自然要回請,“改天等我好些了,請你吃飯。”
他嗯了嗯。
我剛要說告別的話,抬眸,就看到陸景元小心翼翼攙著夏青蓉從醫院門口走了進來。
這場麵多少有些尷尬。
偏偏陸景元到哪裏都是焦點,又帶著一個夏青蓉招搖過市,在旁人看來是郎才女貌,千萬般配,自然吸人眼球,周遭的人開始小聲議論。
我本想裝視而不見,夏青蓉又怎麽會饒過,走到我的麵前,扮著一臉無辜,“沈姐姐,你也生病了嗎?”
我……
來醫院不看病,是踏青嗎?
我有心回懟,可當著顧宴銘的麵,我不好說出什麽不妥的話。
我代表的是沈家的顏麵,這事在公共場合鬧大,難堪的是整個沈家。
我捺著脾氣,聲音淡漠,“有點不舒服。”
人們都說孤獨有很多種,一個人來醫院看病是極致。
但都比不上,自己一個人來醫院看病,碰上老公陪著另外一個女人。
夏青蓉挽著陸景元的胳膊,氣焰正盛,“啊……早知道我讓阿元哥哥陪你來醫院了,你一個人來這裏,萬一出個什麽事情,可怎麽辦?”
夏青蓉說這話,無非就是炫耀。
我不接她茬,不冷不淡說道,“這裏遍地都是醫生,沒什麽可擔心的。”
夏青蓉挑眉,一雙鳳眸在顧宴銘的身上逡巡幾眼,笑得意味深長,“阿元哥哥,看來沈姐姐是碰到相熟的人了,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她了。”
這女人可真是戲多。
奧斯卡小金人頒給她,都配不上。
我懶得理她,看向顧宴銘,嘴角挽起淡淡的弧度,“宴銘,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敘。再見。”
顧宴銘是聰明人,自然看出端倪,但正因為他聰明,不會戳破,若無其事笑了笑,回道,“再見。”
我全程沒看陸景元,隻是在轉身的時候,視線掠過他。
陸景元麵色陰翳,一雙漆黑無底的眼眸,似有暗波洶湧。
我撐著一絲冷靜和理智往外走。
外麵是豔陽天,一輪烈日明晃晃掛在高空,刺眼得很。
我眨了眨眼睛,眼角泛出些許濕潤。
鋪天蓋地的困倦席卷而來。
我拭了拭眼角,打車回了別墅,吃了藥,恍恍惚惚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再睜眼,天已入了夜。
清輝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地上,一片斑駁。
藥效發揮了作用,後背盜了大片的汗,黏糊糊的。
腦袋還昏沉著,我掐了掐眉心,身體有了幾分力氣,我掀開被子,坐在床邊,伸出手按下了燈的開關。
啪的一聲,吊頂的光亮起。
一室明亮如晝。
我這才看到,角落的沙發上,坐著陸景元的身影。
他沉著一張臉,麵色冰冷,一雙黑眸緊緊攫住我,深邃晦暗的眸光裏,翻湧著太多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