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裏的人們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或者說約定俗成的習慣:誰有怕震的儀器儀表,就坐到駕駛室裏去抱著。這裏的人都是年輕人,一般是沒有人去坐駕駛室的。

    “不!不!不行!”杜新民此時不知是因為才發現車上還有個大姑娘呢,還是因為“大老爺們”“爭”坐駕駛室難為情,或是因為不坐駕駛室的原因難以說出口,臉脹得通紅。但還是吞吞吐吐地說:“我不能坐!”

    車上人偷偷地笑了。

    “老杜,做測光試驗,我抽空幫老徐做好嗎?”一直沒有吱聲的夏臨渝,以商量的口吻說。看看杜新民正躊躇,又補充說:“你放心地去衛生所看醫生吧!”

    杜新民覺得上車有些費勁兒,坐駕駛室又坐不得,心說:算啦!便對夏臨渝說:“老夏,那就拜托你啦!”

    “瞧你這客氣勁兒!回去吧!”高嶺輕輕推杜新民一把。

    杜新民回去了。汽車開動了。蚊子成了車上人們的談資。

    “我記得內地有這麽一句俗話:七月蚊子硬了嘴,八月蚊子蹬了腿。說的是農曆七月份蚊子最盛最厲害。可是,新疆陽曆五月蚊子就嗡嗡的了。”高嶺像有很多體驗似的說,“去年五月,在馬蘭俱樂部門前開會,人們坐在廣場上聽報告,你就看吧:滿廣場上一片樹枝在搖晃——每個人手裏拿根樹枝趕蚊子!那景,好似‘風吹草低見牛羊’——啊,不,應該說‘枝搖葉低見人頭’!”

    “你說戈壁灘上既沒有草,也沒有水,蚊子為什麽會這麽毒這麽大呢?”佟家駒不解地說。

    “甭說蚊子,你沒見那晰蜴呢,像個大賴蛤蟆似的!”王玉鳳插嘴說,“那天我在工號外邊沙灘上坐著,一個晰蜴哧溜一下從身邊爬過去,嚇了我一大跳!”

    “戈壁灘上還有蛇呢……”高嶺好像又要講大漠上有關蛇的見聞。

    “得!得!我最怕聽蛇!”王玉鳳真像見了蛇似的,擺手製止高嶺講下去。“誰一提蛇,我渾身就起雞皮疙瘩!”

    “別說了,再說,王大姐晚上都不敢在帳篷裏睡覺啦!”徐海昌逗趣兒道。

    “越說越讓人納悶兒啦:蚊子也好,晰蜴也罷,戈壁灘上沒有草沒有水,它們靠什麽生存呢?”佟家駒還是念念不忘他的問題。

    “這個問題呀,給那些有興趣兒到大漠上來研究昆蟲的學者留著吧!”王玉鳳撇撇嘴。

    說話走路就不覺得遠。大家嘰嘰嘎嘎地說著笑著,汽車就到了709工號門前。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