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三人隻好麵麵相覷找第二家客棧,那家客棧的小二剛要關門,杜芳芳身子一晃,用身子抵住了大門,說道:“客棧本來是供人居住之所,你們為何不要我進去?”

    那小二臉色嚇得蒼白,結結巴巴道:“大王,你……你還是……先別家吧。”

    杜芳芳正待溫言相求,問明原因,突聞“啪”的一聲脆響,小玲子一巴掌已打在小二的臉上嬌叱道:“姑奶奶就要住你這家!”

    那小二微微一呆,忽然一聲虎吼,掄掌就要向小玲子的肩頭抓來,別看他隻是一個客棧的夥計,這一招竟然伶俐之極。

    小玲子柳眉一掀道:“哈,原來你還是個會家子,瞧你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哼,今天碰到姑奶奶,算是你娘沒有燒上好香!”

    話音未落,小玲子已然變掌為爪,向前疾探,一把抓住了那小二的手腕。

    “喀嚓!”一聲,小二的右臂已跟他的肩頭分了家,接著“卟”的一聲,一記重手法將那小二震得飛出丈外,“嘩啦啦”將客棧的桌椅打翻了一大片。

    嶽繼飛叫道:“小玲子,不要為難他。”

    小玲子一拍手道:“我看這家客棧八成是個黑店……”

    話還未說完,隻聽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從裏麵傳來,跟著店裏轟然擁出十幾名手持兵刃的大漢。

    領頭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大漢,豹頭虎目,氣度沉穩,殺氣凶凶,由神態判斷,此人可能大有來頭。

    他向嶽繼飛三人打量了一眼,道:“是誰殺了店中的夥計?”

    小玲子道:“是誰都一樣,有種的就衝姑姐姐來!”

    大漢道:“在下九龍幫東海分舵的舵主徐全,這客棧卻是我們九龍幫的產業。”

    三人聽了一驚,心想:這魏邦良倒真個兒手腳通天,連這等窮鄉僻壤也納入勢力範圍之內,小玲子道:“山大王開黑店,難怪如此,這麽說你們是受命對付我們三人?”

    徐全傲然道:“不僅是我們九龍幫,可以說整個江湖都在對付血刀傳人。”

    嶽繼飛冷然道:“正邪自有分辨,我嶽繼飛就是要以血刀為天下武林創一番事業,除惡務盡,將真正為禍武林,狼子野心的人鏟除。”

    徐全道:“血刀百年前為禍武林,這次複出,身為武林中人,人人得而誅之。”

    嶽繼飛笑道:“好說,好說,看來咱們從青石鎮到這裏一路行來,大約也在閣下的監視之中了。”

    徐全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如若血刀傳人到了家門口,咱們還懵然不知,那九龍幫還能在江湖立足麽?”

    嶽繼飛道:“徐舵主在張磅鎮對咱們下手,必然有一個萬全的布置了。”

    徐全仰天一陣狂笑道:“不錯,徐某已替血刀傳人覓得一處理想的埋骨之所。”

    在徐全的狂笑聲中,嶽繼飛斜眼一瞥,隻見幢幢人影已向他們四周逼來,黑壓壓的人潮,已將他們團團圍住,並且客棧的四周早已埋伏了手持連珠強弩的黑衣大漢。

    嶽繼飛暗暗心驚,迅速向杜芳芳和小玲子傳音道:“今日凶多吉少,待會混戰一起,咱們可能被敵人衝散,如果當真元法相顧,今後行蹤當以陽川為咱們目標,沿途以刀為暗,刀尖指咱們行動方向,不可戀戰。”

    嶽繼飛傳言之際,杜芳芳和小玲子已然長劍出鞘。

    忽然人群傳出一聲暴吼道:“姓嶽的,大爺要試試血刀傳人是不是三頭六臂!”

    眾人都驚駭血刀利害,全都是圍而不攻,駐足不前,誰也不願第一個上前送死,嶽繼飛旋身一瞥,見一個濃眉大眼,年約四旬的壯漢,正向他快步奔來,此人提著兩柄沉重的鋼叉,那鋼叉分三股,少說也有五六十斤,一看就知是個臂力驚人的莽大漢。

    嶽繼飛淡淡道:“血刀傳人確非三頭六臂,也不是一個濫殺無辜之人,隻是你們聽信魏邦良的蠱惑,如若各位能夠懸崖勒馬,今日之事抽某不再追究就是。”

    執鋼叉的大漢哈哈一陣狂笑,道:“見麵不如聞名,血刀傳人原來是個大膿包,嘿嘿,殺了血刀傳人,我周迅可就要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了。”

    說著,他手持鋼叉向嶽繼飛刺來,嶽繼飛血刀一出,一股淩厲的殺氣遍罩全身,但見紅光一閃,鮮血激飛,使鋼叉的大漢鋼叉刺到一半,一顆鬥大的頭顱已飛向街心。

    四周的九龍幫的人一聲驚呼,身不由己的連退數步。

    生命畢竟是可貴的,誰願意拿腦袋去碰那令人聞風喪膽的血刀。

    嶽繼飛向人群掠了一眼,冷冷道:“嶽某重複一遍,血刀傳人並不是一個嗜殺之人,各位始若一再相逼,嶽某隻得大開殺戒了。”

    徐全及九龍幫的人,年齡最大的也隻有六旬左右,對血刀殺戮江湖一事,隻是聽上輩人傳說,誰也沒親身經曆,所以江湖上傳得其玄乎其玄,但真正識得厲害的卻是沒有幾人,今天見嶽繼飛身上殺機四散,一刀就斬下了周迅的人頭,一時之間,全給震住了。

    徐全越眾而出,說道:“血刀一出,殺戮江湖,果真不是虛言,不過嶽少俠所說的血刀傳人並不是嗜殺之人,我徐某卻不以為然。”

    嶽繼飛道:“血刀是死的,懷壁何罪,隻要血刀上注有俠仁之心,它隻會針對邪惡,而不會殺戮無辜。”

    徐全陰陰一笑道:“百年前血刀出現江湖,幾乎使整個武林精英盡失,雖然,年代已經久遠,我等皆有經曆,但那深沉的創痛,卻是不與爭辨的事實。”

    嶽繼飛道:“這可並不是血刀的罪衍,而是江湖中人的貪欲所至,血刀如若被有德者居之,那將是另一番天地。”

    徐全道:“不錯,血刀若為有德者居之,可以造福武林蒼生,可這有德者似乎不應是閣下。”

    嶽繼飛道:“以你之見,有德者,當今之世皆會為誰?”

    徐全道:“我以為普天之下,雄才偉略,有德之人非我們魏邦主莫屬,所以,隻要少俠將血刀和血刀刀法交出,今後五湖四海,任由少俠遨遊。”

    杜芳芳在一旁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偷敵叛國,為禍武林的魏邦良,血刀落在那賊人之手,那才真正是武林不幸!”

    徐全臉色一變,道:“我九龍幫勢力已如日中天,你等仗著血刀不識時務,就怪我等不得!放箭!”

    隨著徐全的一聲驚叫,人已彈身而起,埋伏在四角的弓箭手,立即萬弩齊發,漫天的箭羽向嶽繼飛三人激射。

    嶽繼飛身如遊龍,衝天而起,將那些呼嘯而來的強弩,擊得倒躥而回,縱有少數漏網的利箭,也成了強弩之末,成不了威脅。

    嶽繼飛一聲龍吟,血刀發出一片耀眼碧綠之光,足尖輕點地麵,身形再起,以驚濤過岸之勢,追蹤徐全的身後,直搏箭陣的藤牌。

    藤牌刀槍,都無法抗拒鋒利的血刀,綠幽幽的電光急閃,熱血飛濺,銅牆鐵壁般的箭陣立被嶽繼飛劈出一道缺口。

    小玲子和杜芳芳跟蹤衝出,兩人長劍並施,招招殺手,絕不留給敵人半分生機。

    箭陣潰不成陣,徐全也急紅了眼,一聲淒厲的長嘯,揮杖衝了上來。

    徐全既是東海分舵的舵主,一身功夫自是不俗,在九龍幫中也是一個絕頂高手。

    可他那浸淫數十年的金杖,卻無法盡展所長,他隻遞出一招,就帶著一溜血雨栽倒在地,舵主一刀了帳,眾屬下哪還敢戀戰,紛紛奪路而逃,隻恨爹娘少給他們生了兩條腿。

    嶽繼飛不願意趕盡殺絕,他收起血刀,向遍地的遺屍瞥了一眼,歎氣道:“血刀傳人,又留給世人一樁罪惡的證據了,唉……”

    小玲子一哼道:“血刀殺氣太重,這可怪不得你,再說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杜芳芳道:“咱們先歇息一下,順便找點東西充饑,未來之事,待吃飽了再慢慢研究吧。”

    杜芳芳一提,三人倒真有點饑腸轆轆了,嶽繼飛看著三人身上一片血衣,不由心裏黯然一歎,心想:我這殺孽太重了。

    三人進了客棧,各自換下了血衣,客棧裏的人已逃得一個不剩,好在廚下的食物甚多,杜芳芳和小玲子自己動手,作了一桌頗為豐盛的筵席。

    吃完飯,三人離開張磅鎮徑向陽川進發,經海域,過盤山,由溝子幫南下陽川,這一路上不僅平靜無比,而且連一個武林中人也沒發現。

    但三人的心理都結了一個疙瘩,因為三人都感覺得到這份平靜極不正常,似乎是暴風雨欲來之前的感覺。

    這天三人到了陽川,無論是日暮時分,小玲子縱騎先行入街頭,她忽然用力勒住韁繩,在馬上呆呆發起怔來。

    嶽繼冰和杜芳芳隨後馳到,見狀一呆,道:“小玲子,有什麽不對?”

    小玲子道:“你看……”

    其實,嶽繼飛早已瞧到了,對於陽川鎮的怪異情形,感到無比詫異。

    陽川乃川陝門戶,可整個鎮上竟瞧不到半隻人影,所有的店鋪,也全部大門虛掩,寂靜得令人生出一股寒氣。

    小玲子瞧了半天,才道:“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出了什麽事?”

    嶽繼飛道:“不,因為此地將要變成一個戰場,所以人都走了。”

    小玲子啊了一聲道:“你怎麽知道?”

    嶽繼飛道:“咱們一路之上,沒有碰到半個武林同道,這不奇怪麽?”

    小玲子道:“這與陽川鎮有什麽關係?”

    嶽繼飛道:“自然有關,因為他們在躲避血刀傳人,血刀再現江湖的事,必然已轟傳武林,一般的武林同道,自然要將咱們當作洪水猛獸而遠遠地避開,可所謂的衛道之士,以及別具用心之人,還能放過我們?這陽川鎮就被他們選作戰場了。”

    小玲子道:“你是說魏邦良?!”

    嶽繼飛道:“九龍幫想依靠金狗一統江湖,派人在張磅鎮截奪血刀不成,所以這是他的後著。”

    杜芳芳道:“血刀已成了魏邦良一統江湖的最大障礙,所以他必須鏟除血刀傳人。”

    小玲子不解道:“那魏邦良要下手的話哪兒不一樣,再說,他傾全九龍幫的勢力,不就可以陰謀得逞麽?”

    嶽繼飛道:“這陽川之地,屬於九龍幫的川陝分舵,那魏邦良為人陰險狡詐,雖然他的勢力如日中天,但還不足與江湖正義力量抗衡,並且,他希望得到血刀,但他不想付出更大的代價!”

    嶽繼飛的話音剛落,突然傳來一陣桀桀桀怪笑,一陣身著紫色勁裝,黑帕蒙麵的人由一條巷子轉了出來。

    沙沙的腳步聲剛剛傳入耳鼓,另一股懷抱大刀的人從另一條巷子出來。

    於是長劍、大刀、繳筒、弩箭,分別由四個不同的方向向三人逼來。

    嶽繼飛長長一歎道:“我本不想殺人,但人人欲想置我於死地,江湖是非,竟是如此可怕!”

    杜芳芳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這般人全是為貪欲所鼓,縱然殺盡也沒什麽可惜的。”

    嶽繼飛道:“他們隻是被人所利用,如非萬不得已,咱們還是少造一點殺孽。”說這話嶽繼飛的心情十分沉重。

    在他們說話之際,對方已逐漸迫近,而且五隊合並,以激筒隊先作攻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